现在他在哪里?
是还没睡醒吗?
傅均城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见,四周静得吓人,唯有偶尔响起的“滴答”水声,一下一下,又轻又缓落在地上,却像一击重锤直接敲在他的心房上。
傅均城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得就要喘不过气来!
他有些害怕。
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啪!
眼前猛地裂开一丝光亮。
那道光照在他的脸上,刺得他不得不眯起了眼,朦胧中隐约看见那道刺眼的裂缝渐大——
有只手顺着缝隙伸进来,宽大的掌心毫不留情拽住了他的手腕!
傅均城腕部火辣辣的疼,无法控制地倒抽了口凉气,挣扎间直接被人拎起,从那片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给拖了出去。
他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躲在只有半个人高的柜子里。
柜子外面,是一片狼藉的卧室,地板上还有未收拾的玻璃碎片,柜子上也倒了水,不清楚是什么液体,只见水滴顺着柜门往下淌,一直延伸到床脚的羊毛地毯边,洇湿了一大块。
一切不过眨眼间而已。
傅均城错愕睁大眼,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条件反射地朝后探出手,手指攥紧了柜门。
他的指甲不长,却在蛮力下抓出几道长长的痕迹,就算抠进血肉里也不在乎。
心里只剩下一个声音。
不能被他抓到。
被他抓到就完了。
耳畔恰时响起一个声音,好整以暇地像是在逗弄自己心爱的宠物。
“你怎么不乖呢?”男人轻笑了一声,一直用力向外拉扯的动作稍顿。
傅均城猝不及防,后背直冲冲撞上柜门,随后紧贴着柜门滑坐在地上,胸口因为深深喘气的缘故起伏得厉害。
眼底是对方直挺整洁的西裤和擦得十分干净的皮鞋,最终在他的脚边停下。
随即男人蹲下身,右手未把他松开,左手微抬,拇指与食指分开,猛地捏紧了他的下颔,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
傅均城就是在这时看清楚吴靳那张脸的。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连攀紧柜门的那只手也不断收紧,好像只有抓住什么才能获得那微乎其微的安全感。
吴靳看着眼前人双眸通红,连白皙的脸颊和鼻尖都泛着诱人的红色,牙齿死死咬紧的下嘴唇渗出鲜艳逼人的血痕,要不是因为眼尾那点泪痕,还真不知道这人可以逞强到什么时候。
“疼吗?”吴靳哂道,“疼就松手。”
傅均城狠狠瞪他,绷着脸。
闻言,他反而将手抓得更紧,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泛出白青色,青筋在冷调雪白的肌肤上尤其明显。
吴靳沉默了两秒,不悦地皱了皱眉。
“乖一点不好吗,”吴靳不急不缓道,“乖一点就不用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