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对吧?
对吧?
吧。
场面一时很沉默。
傅均城的表情有瞬间的空白,随后在徐曜洲长久注视着自己的深邃眼光中,郑重一点头,无声附和:“对。”
徐曜洲的喉结微微一动。
他的目光落在傅均城于这场沉寂黑暗中尤为明朗清晰的轮廓,一时间竟差点被气笑了。
但也只是几秒钟而已。
稳了稳心神,徐曜洲回:“妈妈,我知道的。”
傅均城打了个哈欠,困意上头,但又舍不得睡,只不动声色往前挪了挪,把身子斜倚在床边,听另一端的女人隔着遥远的距离,声线清悦温柔:“你好好照顾小城,我看这孩子过得也挺不容易的。”
他半垂着眼睑,手枕在床边的被褥上,觉得有些累了,又把下巴顺势搁在交叠的手臂上,整个人都很安静。
傅均城听见徐曜洲小声应了一句:“好。”
话音刚落,傅均城察觉到指尖一暖。
徐曜洲不知何时轻轻抓住他的指尖,食指的指腹似有意无意,在他的掌心摩挲般挠了一小下。
很痒。
傅均城掌心合拢,条件反射就要缩回手。
奈何徐曜洲不放,傅均城只好无言瞪过去,但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以免对面的人察觉到什么,徒生担心。
偏偏对方得寸进尺,反而朝他凑近了几分。
不过瞬息,唇上忽地一凉。
徐曜洲俯身,还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迫使他不得不往前倾身,连带着下颔也微微仰起。
随后对方便低头,捏着他的下巴悄无声息吻上来。
手机被随意搁置在床头,对面的人还在絮絮叨叨说着生活琐事,唯恐他俩冷了热了。
傅均城就在这背景音中诧异睁大眼,虽然不合时宜,但却并没有过多抗拒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昵。
比以往每一次,都更轻,都更浅的一次亲吻。
徐曜洲很小心地不发出太多动静,明明已经温柔到极致,手上的动作却固执地将他拽向自己怀里,待傅均城因为喘不过气而稍微回过神时,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对方牵引着半跪在了床沿,另一只脚微微踮地,上半身几乎全倚靠在了徐曜洲的身前。
莫名有种调换了主动权的错觉,他只需要轻轻一推,便能轻松压过去。
傅均城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见徐曜洲终于稍微退开少许,他抵在对方肩上的手陡然用力,颇有几分蛮横要把人推倒的意思。
谁知徐曜洲竟也不躲,将他的五指扣得更紧,另一手穿过腰际,按在他的背脊窝。
二人顷刻间双双倒在床上。
傅均城顿时身子紧绷,像只炸毛的猫:“你干嘛?”
明明不过须臾。
他们却像过了大半个世纪。
手机里的细语柔声顿了顿,似是被这边的动静所惊扰,但又没听清楚电话里说了什么,纳闷问:“什么?”
傅均城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屏息。
耳边传来徐曜洲很低的声音,就贴着他的耳廓和侧脸,与他耳语,语气极其无辜:“哥哥,你压着我了。”
傅均城几乎是咬牙道:“你不知道松松手吗?”
徐曜洲想也不想就道:“不放。”
傅均城无可奈何,好不容易才伸直手,把手机拿近了些。
借着手机的微弱光亮,他看见徐曜洲炯亮而灼热的眸光,毫不掩饰地迎上他的视线。
傅均城喉头一热,立即拿指尖捅了下徐曜洲的腰,示意:“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