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下,接着走过去背靠着沙发坐了下来。我突然感到如此恐惧,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我用手按着肚子,把它们藏起来,我把下巴靠在膝盖上,盯着面前的电视机屏幕,但却什么也看没见。
节目放完的时候,我一动也不动。我从眼角看到爱德华站起身来。
“我要回家了。”他说道。
查理低头看着广告,头抬也没抬地回答说:“好的。”
我笨拙地站了起来,跟着爱德华从大门走出来——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了那么久,我的手脚都僵硬了。他径直走向他的车。
“你会留下来吗?”我问道,声音里不带一丝希望。
我期待着他的回答,这样就不会那么受伤害了。
“今晚不了。”
我没有追问原因。
他上车开走以后,我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几乎没有注意到下雨了,我等待着,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直到门在我身后打开了。
“贝拉,你在干什么?”查理问道,他吃惊地看见我满身滴着雨水,一个人站在那里。
“没什么。”我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屋里。
这是漫长的一夜,我几乎没有休息。
窗外一出现朦胧的阳光我就起床了。我机械地穿上衣服,准备上学,等待着乌云散去,天气晴朗起来。我吃完一碗麦片后确定光线很充分,可以照相了。我先给我的卡车照了一张,接着是房屋的正面。我转过身,给查理房屋附近的森林照了几张。有趣的是,这片森林一点也不像先前那么险恶了。我意识到我会想念——这片郁郁葱葱,青翠的小树林的,时间在这里停滞了,周遭充满着神秘的气息,我会怀念这里的一切的。
出门之前我把相机放在书包里,我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新课题上而不去想昨天晚上的事情——爱德华显然并没有恢复常态。
焦躁不安的感觉伴随着恐惧开始倾袭着我,这样会持续多久?
整整一个上午还是这样,他静静地在我身边走着,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努力地集中精神上课,但是就连英语课也没能抓住我的注意力。贝尔蒂先生把关于凯普莱特夫人 的问题重复了两遍我才意识到他在跟我讲话。爱德华用耳语告诉我正确答案,接着又忽略了我的存在。
在吃午饭的时候,沉默仍在继续。我感到自己随时就要开始尖叫了,然后,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倾斜着身体,跨过了那条看不见的分界线,与杰西卡说起话来。
“嗨,杰西?”
“什么事,贝拉?”
“你能帮我个忙吗?”我把手伸到书包里,问道,“我妈妈要我给我的朋友们照几张照片,贴在剪贴簿上,这样吧,你能帮我给每个人照张相吗?”
我把照相机递给她。
“当然可以啦。”她咧开嘴巴笑了起来,接着就偷拍下迈克满嘴是饭的镜头。
和我预料的一样,相片大战开始了。我看着他们把照相机从餐桌上传过来传过去,咯咯地笑着,摇晃着,抱怨着被拍到了。奇怪的是,这一切似乎很孩子气。也许我今天的情绪不是正常的人类该有的。
“噢…哦,”杰西卡把照相机还给我的时候抱歉地说,“我想我们把你的胶卷用完了。”
“没关系,我想我已经拍好我需要的其它东西的照片了。”
放学后,爱德华默默地送我到停车场。我今天要打工,这一次,我感到很高兴。爱德华与我在一起的时光显然无济于事,或许他独自一个人会更好。
我在去牛顿户外用品商店的路上把胶卷放在了施利福特威超市,然后在下班的路上取了照片。回到家,我简单地跟查理说了“嗨”就从厨房里拿了根格兰诺拉麦片,腋下藏着装着照片的信封匆匆地跑进楼上我的房间。
我坐在床中间,大声地喘着气。照片中的爱德华和他在现实生活中一样漂亮,照片中的他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过去几天他从没这样地看过我。 有人能如此……如此……美得难以形容,这几乎是种神秘的事情,千言万语也比不上这张照片。
我立即快速地翻动着这堆照片,接着把其中的三张并排铺在床上。
第一张是爱德华在厨房,他的眼睛流露出宽容,逗乐的表情。第二张是爱德华和查理一起在看娱乐体育节目网节目,不同的是爱德华的神情严肃,这张照片里的他,眼神警惕而矜持。不过他还是那么惊人的美丽,但是他的脸色更冷漠,更像一尊雕像,更缺少生机。
最后一张是爱德华和我并排站在一起的照片,看起来有些笨拙。爱德华的脸色和上一张一样冷漠,像雕像一般。但是那不是这张照片最令人不安的地方,两个人之间的对比令人痛苦,他看起来像神一样,而我看起来那么平凡,就算在人类中,我也很普通,这几乎令人有些惭愧。我带着讨厌的心情翻着照片。
我没做功课,熬夜把照片放进了相册,用圆珠笔在所有的相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