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虽然不知道李斯年的存在,可三清殿凌虚子嫡系的徒弟都知道的,且知道李斯年得了凌虚子的真传,李斯年说日子不好,旁人怎会反驳?
“这能行吗?”
李承瑛半信半疑,道:“过了这段时间又如何?父皇还是要赐婚,不成,你再想个其他的法子来。”
程彦揉了揉眉心,道:“不用想其他法子,再过一段时日,舅舅便无暇过问你我之事了。”
舅舅素来喜欢薛妃,薛妃身怀异象,舅舅又正值壮年,对眼下的这几位皇子失望得很,难道不会生出废长立幼的念头来。
至于薛家的势力,慢慢削了也就是了。
天下的世家那么多,随便空出一个位置,便能让其他人抢破头。
李承瑛仍是不放心,追着让程彦想法子。
俩人吵吵闹闹间,李承瑾过来了。
李承瑛松了拽着程彦衣袖的手,李承瑾温和打趣道:“我来的不巧。”
“巧,太巧了。”
李承瑛道:“快,你与阿彦说说,让她找父皇,让父皇别乱点鸳鸯谱。”
李承瑾好脾气地笑了笑,道:“三哥,你又为难阿彦。你是男子,需有担当,这种事情,还是你与父皇说的好。”
“别,”李承瑛连连拒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兄弟几个加在一起,在父皇心里还没阿彦重。”
若不是阿彦与姑姑长的太像,他还会怀疑阿彦是不是父皇养在姑姑膝下的私生女。
李承瑛手肘撞了一下李承瑾,揶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这般护着阿彦——”
话未说完,便被李承瑾狠狠踩住脚,李承瑛吃痛,后面话变了调:“疼!”
李承瑾弯眼笑道:“程家三叔今日去了校场,三哥不去寻他切磋骑射了?”
程大姑娘的前未婚夫是华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杨家儿郎,而李承瑛,则是天下闻名的纨绔,这种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哪怕李承瑛身为天家皇子,又被封做了王爷,程家对于这门婚事也是极为不满的。
李承瑛为了让程家同意程大姑娘嫁给他,不是找程伯安问文章,便去寻程叔平问马术,努力洗刷自己以往不学无术的名声。
程伯安与程叔平不胜其烦,这些时日避李承瑛如瘟疫。
李承瑛许久未见过二人,经李承瑾一提醒,也顾不得打趣李承瑾了,一跳一跳跑出殿,道:“哎,不跟你们扯了,我找三叔去。”
——端的是与程叔平极为熟稔的晚辈模样。
程彦不禁笑了起来,道:“三哥也有今日。”
李承瑾道:“情爱最能改变一个人。”
他意有所指,含笑的目光看着程彦。
程彦给他倒了一杯茶,道:“三哥是洒脱之人,遇到喜欢之人,便变得如此痴缠小女儿状,我只盼着五哥切莫像他这般。”
“拿得起,放得下,方为大丈夫。”
她这个五哥,自小便是温润如玉的性子,说话轻轻柔柔,让人如沐春风。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的温柔变了味。
他温和的目光变得炽热,不远不近陪在她身边,听她说李承璋与谢诗蕴,听她讲李夜城的胡人血统,听她骂崔莘海是个老狐狸。
她很感谢他恰到好处的陪伴与体贴。
可感谢并不是爱情。
不爱就是不爱,再多的感激,也堆不来爱情。
她今日这番话,便是将他们之间的窗户纸挑破,让他别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李承瑾无奈笑了笑,低头轻啜一口茶。
茶是华顶云雾,略泛着点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