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果真如此,咱们反而省事了。”
红石堡主道:“为甚么?”
那人道:“堡主请想,那亚马此时虽不肯露面,他在城中岂能没有耳目?一旦知道有冒名招摇,必然要出面查究,那时候,咱们还担心找不到他?”
红石堡主叹道:“话是不错,但咱们时间有限,必须在最近几天内找到他,否则,对方一定趁虚而入,后果将不堪设想了。”
那人劝慰道:“这种事,急也无益,咱们只要尽心尽力,纵或不能使他为我所用,至少也不让他被对方所用,目的就达到了。”
这位秦姓老人摇头道:“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在座都是黑白两道高人,那个叫亚马的若不能为我所用,必然会被对方所用。”
同桌另一人突然道:“秦兄不必焦急,依小弟看,事情还不致那么严重。”
此人浓眉如墨,眉心有一粒豆大的黑痣,一直很少开口,但从他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位颇工心计的人物。
秦姓老人连忙说道:“郝兄,有甚么高见?”
郝姓老人说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小弟认为亚马再有通天本领,在江湖中只是一匹野马,一名浪子……以秦兄的身分地位,屈尊坠贵,要找他真不容易,咱们这样胡乱跟着乱转,只怕水远也找不到他……”
秦姓老人道:“我就是为了这个心烦,但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郝姓老人道:“不难,欲知入山路,须问山中人。”
秦姓老人冷冷一“嘿”道:“谁又是‘山中人’?”
郝姓老人眼角一瞟那放作潇洒的杨柳风,低声道:“俗话说物以类聚,咱们要想能找到那个叫亚马的,只怕还得从此人身上着手。”
秦姓老人微微一征,说道:“郝兄,可是要我‘红石堡’跟这种无耻小人合作论交。”
郝姓老人摇摇头,道:“话不是这样说法,小人也有小人的长处,咱们只要用其所长,戒其所贪,凡事谨慎些,又何惧小人。”
秦姓老人沉吟道:“这个……”
另外那人道:“小弟赞同郝兄的主意,欲成大事,便不能太拘于小节……但不知郝兄准备如何着手?”
郝姓老人道:“如果秦兄也愿意,小弟自有安排。”
秦姓老人点头想了想,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赞同,就照郝兄的主意试试看吧。”
郝姓老人微微一笑,扬声道:“杨公子!”
杨柳风正低头吃面,听见呼唤,连忙放下筷子,含笑起身道:“三位老爷子,是叫区区在下么?”
郝姓老人道:“不错,杨相公若吃饱了,请过桌一叙如何?”
杨柳风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忙取出丝巾,媚态十足地拭了嘴和手,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欠身一礼,道:“小生杨柳风,见过三位老爷子。”
秦姓老人冷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礼。
郝姓老人摆手道:“请坐。”
杨柳风刚落下半个屁股,看看秦姓老人面色,忙又站起,陪笑道:“三位老爷子面前,哪有小生的座位?有甚么吩咐,小生恭聆教诲。”
郝姓老人道:“不要紧,坐下来好说话。”
杨柳风嘿嘿干笑,还带忸怩。
秦姓老人“哼”道:“叫你坐,你就坐,还装甚么小脚?”
杨柳风这才连声称谢,斜着屁股坐了下来。
他一落座,满店目光全都投向这张桌子,人人流露山惊讶之色,尤其屋角的“河西双雄”不但吃惊,简直感到震骇万分。
杨柳风自己也深感诧异,定定神,才拱手道:“三位老爷子呼唤小生,不知有何教言?”
郝姓老人点点头,道:“杨公子,咱们虽然无深交,彼此早有所闻,红石堡主秦兄是位豪爽人,这位太极门的应长老,也布喜欢转弯抹角,至于老朽……”
杨柳风笑道:“三位老爷子威震三湘,小生早已仰慕久矣!”
郝姓老人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最好不过了,咱们就直话直说,用不着虚套。”
杨柳风道:“正是,小生也是个直心人,从不会兜圈子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