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张家阴狠,今日方知所言不虚!”魏冲啐了一口唾沫,咬着牙骂道。
“胥儿,先将墙上的壁画拓下来!”鲁伯鸣叹了口气。
“小鲁哥,我来帮你!”红豆微微一笑,蹦蹦跳跳的过来帮忙!
走在队尾的根叔一咧嘴,掏出了怀里的相机,对准了两个年轻了喊了一声:“茄子!”
待到鲁胥拓印完了壁画,鲁伯鸣看了一眼翟彧,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鲁胥和根叔,幽幽说道:
“这前面不知道还有多少道套子等着咱们,翟兄,这四姑爷儿坟你们还下不下?”
翟彧一眯眼,冷冷答道:
“墨家重信,清末年间,有赢氏族人对我墨家残支有活命之恩,家祖以半块矩子令相赠,祖上有遗命,但有持半块矩子令来寻后世子孙者,凡有所托,不敢相违!”
鲁伯鸣点了点头,徐徐说道:
“好!既然如此,过了四姑爷儿坟,便是龙渊入口,咱们就携手闯他一闯!只是……”
“只是什么?”翟彧问道。
鲁伯鸣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担心白猿客栈的张九陵,万一这帮人在附近埋伏怎么办?咱们下去之后,如果被那贼人堵了后路该如何是好?”
“那依世兄的意见呢?”
鲁伯鸣的眼神一转,轻声说道:
“愚兄建议,不妨让犬子胥儿留在外面接应……”
鲁伯鸣的话音未落,翟彧的脸上便漫过了一丝阴翳,只见翟彧缓缓摇了摇头,徐徐说道:
“断后之人,应当选沉稳老辣,手段高明的老江湖,贤侄资历尚浅,怕是力有未逮!倒是这位根叔枪法精湛,处事不惊,可以担当此任!”
翟彧的话一出口,鲁伯鸣心里便是一沉,暗自嘀咕道:
“妈的老东西,说到底还是不信任我啊!我想留儿子在地上做个后路,这老东西怕我有二心,绕着弯子想把胥儿也拖下龙渊!也罢!我对这老东西也不放心!若是根叔留在地上接应!我和胥儿下去,这墨家三个人,我方只有我和胥儿两人,一旦这老东西起了歹意,我岂不是要栽跟头!他想削我的力,我不妨也把他那个大徒弟也留在地上,看他那个女儿呆呆傻傻,真动起手来,一定打不过我和胥儿……”
“世兄?”翟彧一声低呼。
鲁伯鸣一笑,缓过神来,张口说道:
“若是张九陵真在附近埋伏,根叔一个人也是孤掌难鸣啊!不如这样,有劳翟兄的高徒魏冲和根叔一同留在地上,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咱们老哥俩儿各领着儿女下龙渊,如何?”
鲁伯鸣言语间,特意将“儿女”二字咬得极重,翟彧眼神一转,登时会意,知道这老狐狸处处防着自己,不敢交托信任。但是翟彧转念一想,若非各带亲生儿女犯险,又怎么能不让对方怀疑自己留有后路!
“好!”翟彧点了点头!
“师父!我和你去,让师妹留在上面!”魏冲走到翟彧耳边说道。
“不行啊!万一那个叫根叔的老东西对咱们有歹意,你师妹那点心机怎么应付的了!下面越危险,后路越要安全。所以你得留在这,一要防张家,二要防公输家,哪一头都不能掉以轻心!”
翟彧将魏冲拉到一旁,一边整理着行装,一边飞快的做着交代。
“师父!带着蹈刃吧!”魏冲将一个手肘长短,大腿粗细的金属匣子递到了翟彧怀里!
“赴火,死于火贼!这蹈刃,又不知会……唉!”
翟彧看了看怀里的匣子,又看了看倒在檐下那具已经碳化的傀儡,忍不住一声长叹。
《淮南子》有言:“墨家徒众,赴火蹈刃,死不旋踵!”
后人多以为是在在赞扬墨徒勇武。实则非也!
赴火是墨家制作的傀儡,蹈刃是墨家设计的机甲!墨徒以此二器随身冲杀,所向披靡。试想墨徒本就凋零,若是人人以血肉之躯赴汤蹈刃,岂不早就灭族了么?
“师父放心!”魏冲看着翟彧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翟彧身后不远处,鲁胥和红豆正坐在雪地上聊得兴致正浓,十六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你死我活,鲜血淋漓的鬼蜮心思,又岂是这两个纯真青涩的少年人所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