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忱没有感情地复述了一遍。
正要撒手,忽然感到掌心传来指腹轻轻的一握。
不,比起握,更像捏。
俞烬终于说话了,声音淡漠,只有四个字:“友好相处。”
不知是不是那一碰的缘故,心底痒痒的。薛忱一怔,猛然甩开手,下了讲台。
同时,在心底再次确认了一件事:体格因素,锻炼再久也是白搭,自己也打不赢俞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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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烬的位置和薛忱一样,都在最后一排。俞烬靠窗,右边隔一个易染就是薛忱。
经过这一折腾,薛忱彻底没睡意了,连之前的头晕似乎也清醒了些。
他单手撑着下巴,透过额前的碎发悄悄往俞烬的方向看过去。
自己的桌上堆了重重堡垒,而俞烬的桌上则干净得一塌糊涂,除了一本他正在看的书。
窗外黑夜沉沉。
蝉鸣应着雀鸣,偶有微风拂入。
俞烬就那样端坐在椅子上,坐在夜幕与白炽灯分割线的边缘。
低头,沉眉。
隔绝整个教室窸窣的低语声,目光静静落在书页的字里行间。这个场景,与午后在家给自己补习的情形无意间重叠。
他很专注。专注到薛忱忘记看他的原本动机。
薛忱想起什么似的,飞快扭头,心不在焉地拿了本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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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晚自习下课。
薛忱合上书本,无意间看到右手虎口处沾了一抹淡淡的血渍。
厉华盛正好过来,一惊:“手没事吧?我看他下手挺重……操!你手上怎么有血?俞烬那厮给你捏出来的?!”刚开始声音洪亮,说到后面半句时,他知道薛忱好面子反而压低了声音。
薛忱一顿。
“屁的血,笔上沾的墨水。”拇指一擦,血就没了。“就他那点力气,给我按摩呢?”
“得了吧你。”厉华盛看他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放心了,“那我撒尿去了啊。”
“跟我说什么,赶紧去去去。”
厉华盛走后,他看着自己的手。手上没有任何伤痕。
那这血是谁的?
薛忱再次转头,看向俞烬。
难道是他的手受了伤?
俞烬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眼底平淡,没什么表情。
这个时候移开眼就输了。
薛忱按下惊愕的心绪,堂堂正正地和他对视。
一点都不心虚,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