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能见度一瞬间降到最低,明稷看着他在夜里格外晶亮的眼睛,一边气一边训:&ldo;安静了?不发脾气了?&rdo;
太子气得转身就走,屋里实在太暗,明稷甚至听见他踩在碎瓷片上的声音:&ldo;哎……&rdo;她进门前没看错的话,这主儿没穿鞋吧?
那脚底板不得被扎破啊!
她连忙放下笔洗,摸出火捻子点亮了烛台,屋中总算有了一定的光亮,明稷端着烛台循声找去:&ldo;去哪了啊?&rdo;
这座库房不算很大,但因为放着许多古玩珍藏,各式各样的柜子,架子玲琅满目,她小心避开脚下的障碍一层层找过去:&ldo;殿下?&rdo;
边找边一肚子闷气,他这个脾气到底……好嘛,一想起理由连明稷自己都没了脾气,殷遇戈这个脾气不都是拜她自己所赐!
真的,再给她一次机会,写个小奶狗男主不好吗?小奶狗真的真的不好吗?
最后再两个万寿屏之间找到了安安静静团着的太子,明稷隐约看见地上斑驳的血点子,心登时一软。
该死……
&ldo;滚出去。&rdo;
明稷蹲在他面前,斟酌了半天言辞,最后只憋出一句:&ldo;饿吗?&rdo;
殷遇戈抬起头,眼神不友善不说,还透着冷冽防备和不高兴:&ldo;听不懂孤的话?&rdo;
&ldo;听懂了。&rdo;明稷干脆坐在他面前,说:&ldo;可是我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嗯?&rdo;
太子倾身压过去,骨节分明的手下一瞬卡在明稷的脖子上:&ldo;李明稷。&rdo;
&ldo;嗯。&rdo;
&ldo;你不怕孤真的要了你的性命?&rdo;
&ldo;怕,但你如果真的要我的命,我也反抗不了。&rdo;明稷坦然地回望着他的眼睛,这情形却不亚于与狼对峙。
殷遇戈眼里翻滚着无数种情绪,冲动和理智博弈,最后甩开手,坐回去,整个人靠在万寿屏上,闭了闭眼:&ldo;你就只会仗着孤的仁慈。&rdo;
是仁慈还是旁的,殷遇戈不想去细想,他问:&ldo;刚才去哪了?&rdo;
明稷松了一口气,仿佛从鬼门关捡回一条狗命,说:&ldo;去大夏殿看苏明月了,有貌没跟你说吗?&rdo;
殷遇戈含糊应了一声,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是他当时回来没见到人一时没收住情绪,后面的事连他自己也记得迷迷糊糊的。
&ldo;不会早一些去?&rdo;
&ldo;她刚好那个时候醒!&rdo;明稷心说这太子怎么回事啊,最近也太黏人了吧!
&ldo;不许去了,孤不允许。&rdo;
&ldo;……&rdo;明稷抬手:&ldo;你讲点道理。&rdo;
&ldo;不讲。&rdo;殷遇戈眼睛一瞪,冷酷地说:&ldo;还未追究你大逆不道只呼孤名讳的罪责。&rdo;
&ldo;一时情急而已!&rdo;明稷大呼冤枉:&ldo;您不也成天连名带姓叫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