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苏晴低唤一声,不用装就已经是虚弱的模样,“是我觉得胸口闷,喘不过来气,才让人打开的,你别怪她们了,左右我穿厚些也是一样的。”
芷兰关上窗子,扭头抱怨道:“自打您怀孕之后,柳侧妃向王爷吹了枕边风,抢走了打理后院之权,例钱少了不说,还将本该拨到咱们院里的银霜炭也克扣了,银霜炭烧起来没有味儿,不冒烟,现在能使的都是下等炭,烧起来熏得满屋子的烟味,根本没法儿用。您是王妃,平白受这般苛待,不气闷才怪呢。”
若换作旁人,早拧着帕子到王爷面前哭诉去了,也只有王妃这么好性子,向来与世无争,生生被柳侧妃压了一头。
好在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了,这炭火用不用的,不打紧了。
见王妃神色发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芷兰走到床边,温声轻语道:“奴婢已将午膳提来,这就伺候您用膳。”
苏晴在芷兰的搀扶下慢慢坐起身,长长的青丝从肩头流泻下来,她点点头,“好。”
芷兰走回桌边,掀开食盒的盖子,把里面的饭菜一样样端出来,摆放在桌上。
苏晴往那边扫了一眼,四菜一汤,红烧大肘子、烤鸡、八宝鸭,全是油腻腻的,还半冷不热,别说吃了,看着都让人直犯恶心。
唯一的一道素菜,清炒白菜还是醋溜白菜,用的全是菜帮子,一片嫩叶子也难见到。
那汤没看清,估摸着也不会是什么可口的东西。
本来她就有些孕吐,吃不得荤腥,膳房还“费尽心思”给她倒腾这些菜,分明就是故意的。
表面上瞧着荤素搭配,是花了功夫弄的,实则不想让她这个孕妇吃好,从而连累腹中胎儿的营养跟不上。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苏晴愤愤磨牙,好你个柳月吟,给老娘等着!
芷兰看着菜品,一张小脸拧巴着,撇撇嘴道:“奴婢跟膳房说了您孕吐,想吃些清淡的,膳房却说您身子骨弱,此时正需进补,给您做的差不多都是荤菜,这可怎么吃啊?”
她也想让自家主子吃的舒心些,可膳房那边早被人打过招呼,塞银子也不管用。
如今王府后院,柳侧妃一手遮天,她只是正院里的一个丫鬟,身份低微,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些低级的宅斗伎俩小说里都写烂了,苏晴见惯不怪,虚弱地抬起手,“算了,芷兰,你把那盘白菜留下,剩下的菜赏给你和院子里的嬷嬷们。对了,小厨房不是还有腌好的酱菜吗?让她们给我切一些下饭吧。”
宅斗还是跑路干嘛的,也要先养好身体,攒足力气不是?
凑合着吃吧。
芷兰听她说这话挺心酸,娘娘未出嫁时,被老爷夫人如珠似宝地疼爱着,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如今只能盼望娘娘平安诞下王爷的骨肉,最好是个小世子,那样王爷看在嫡子的份上,亦会对锦汐院多看重一些,娘娘以后在王府里的日子也能好过了。
“哎,奴婢这就去。”芷兰应了一声,把桌上的饭菜重新装回食盒,端了下去。
她来到厨房,让下人把白菜和米饭重新热了一下,又切了一疙瘩酱菜,换上银盘子银筷子,端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