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崔艳艳谈恋爱快两年了,王浩第一次被崔部长正式邀请到家里吃饭。王浩不敢怠慢,去买了一大兜水果、一大兜糕点,又给崔部长买了两条烟,两瓶酒,两手满满当当提着,敲响了崔艳艳家的门。
开门的是崔娇娇,她叫了一声“王老师”,王浩也客气地回了句“崔老师”。见王浩手里大包小包,崔娇娇急忙接过来几个袋子,把王浩让进来。
因为家里来客人,崔娇娇早早把睡衣换掉,上身白色t恤,搭配一条牛仔裤,休闲又端庄。与崔娇娇端庄淑女的形象不同,崔艳艳穿着一件粉色无袖睡裙,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崔妈妈几次催她换衣服,她都懒懒地答应着,并不行动。听见有人敲门,才急忙闪身回房子。
再出来的时候,崔艳艳换了一件青紫色泡泡袖连衣裙,头发简单地梳成一个马尾,不施粉黛,却难掩风情。王浩从崔艳艳出门,目光便随着她移动,看得崔艳艳不好意思,娇羞嗔道:“看,看什么看,看到眼睛里出不来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崔娇娇感觉自己显得多余,自觉去厨房帮妈妈做饭。
客厅就剩下他们俩,王浩情不自禁拉着崔艳艳的手,全身热血沸腾。他就奇怪了,只要看到崔艳艳,他就情难自已,这个妥妥的尤物!看着他面红耳赤地样子,崔艳艳噗嗤一笑,心领神会地看向他两腿之间,王浩无声咬牙,作势要吃了她,崔艳艳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崔妈妈刚好端出一盘凉菜,放在餐桌上,听着女儿开心的笑声,问道:“啥事儿这么高兴?”
“没啥,王浩闻着你做的菜香,流口水了。”崔艳艳揶揄道。
“啊,那饿了吧?等这几个菜炒好,马上开饭。”崔妈妈信以为真。
王浩捏着崔艳艳的脸蛋,说道:“阿姨,不着急,艳艳她胡说呢。”
过了几分钟,崔妈妈摆好碗筷,对崔艳艳说:“艳艳,叫爸爸吃饭了。”
崔艳艳答应着,正准备去书房,爸爸已经出来了。王浩站起身,恭恭敬敬喊了声:“崔部长。”
崔部长点点头:“来啦?吃饭吧。”
不怪这位崔部长的不苟言笑,因为王浩和崔艳艳有错在先,崔部长实在不想给他们好脸色,免得他们蹬鼻子上脸。这顿饭吃得很沉闷,除了崔妈妈偶尔给王浩夹菜,询问他合不合口味,让他多吃点等等,其他人都不说话。崔娇娇秉行食不言的规矩,闷头吃饭不言语;崔艳艳看看爸爸严肃的样子,不敢说话;王浩除了对崔妈妈道谢,更不敢多言。一顿饭下来,王浩居然没吃饱。
饭后,大家坐在茶几上喝一会儿茶,崔部长便把王浩和崔艳艳叫到书房,正式协商崔艳艳的毕业分配去向问题。
崔部长把抽完的烟蒂在烟灰缸里掐灭,又喝了一口茶水,对王浩说道:“今天叫你来的目的,就是和你们商议一下艳艳的毕业分配去向。你是怎么考虑的?这个关系到你们将来的生活,慎重起见,和你们一起商量。”
王浩抬头看看崔部长,又扭头看着崔艳艳,说:“我听您的安排。”
崔部长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到京城读书,是想留在京城吗?”
一语中的。王浩报考京城大学的研究生,的确是想留在京城。有这个想法,一是假期回家他妈妈唠叨他,说他离家太远;二是高中同学高梅的启发。高梅连写两封信,第二封信更是直白地说要交朋友。王浩无奈才回了一封,大意是他不在京城,两人是不可能的。然后高梅就大谈京城的好处,问他为啥不回来,家在京城,留在外地多么不明智,将来京城的发展必定越来越好,云云。那时,他就动了回京城的心思,所以报考志愿时,他填写了京城大学。崔部长这么问他,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怕说不好惹崔部长生气。所以只含糊地说:“也不一定,当年考大学的时候没考上京城大学,现在有机会在京城大学读书,多少弥补了这个遗憾吧。”顿了一下,他觉得还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又说:“当然,如果能留京城最好了,留不下就回来。”
他这说半天等于没说,崔部长面无表情,问道:“这么说,留京城大学你是没有把握的,对吧?”
“是的,京城大学人才济济,我哪能有把握留校啊。”这次王浩的回答很肯定。
“那留京城有把握吗?比如到其他单位。”崔部长追问,他直视着王浩的眼睛,王浩感觉在他的眼光审视中,自己无可遁形。
“也没有。”王浩老老实实回答。
如果说崔部长之前只是生气他不尊重崔艳艳,这次谈话,让崔部长觉得王浩是个没有主见没有担当的男人。他心里已经决定按照原计划把女儿分配到市财政局,无论将来王浩是否回来,至少女儿还能在家人的呵护之下。他不能贸然把女儿弄到京城,这个不靠谱的男人,是否能给女儿幸福?他心里不由埋怨女儿的不争气,糊里糊涂跟这个男人有了扯不清的关系,让大好前途都葬送掉!崔部长觉得凭着女儿的姿色,凭着他们家的关系,完全可以找一个条件更好的人,而今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穷二白!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崔爸爸和王浩说话的时候,崔艳艳一直很安静地坐在旁边,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或者说一副完全听爸爸安排的样子。她从来没有为什么事儿发愁过,自然也不考虑将来在哪里生活这样的问题,生来就是小公主,怎么会有寻常人的忧愁。只是她不想让王浩去京城读书,可是王浩已经被京城大学录取了,她也无可奈何,还不是被爸爸逼的?非得让人三年内凭讲师,哪那么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