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岑把她后面两个字自动消了音,淡定道:“你刚刚给我发什么了?我家刚刚可能电路跳闸了,突然断网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足足有三十秒,才响起喻玛丽低低的咒骂声,“滚你丫的,你们那样的贵人区还会电路跳闸?顾尧岑,你把我当傻子了。”
“你爱信不信。”
“……那你百度网盘上收到我传过来的资料了吗?”
“没有。”
长长的吸气声隔着无线电波依然清晰,“这样关键时刻,你用一下你的移动网络会死啊?”
顾尧岑依旧一脸平静,“要不算了,改天吧。”
“……爱要不要。”
“很晚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你以后十点之后,求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顾尧岑抿了抿嘴,“嗯,我尽量。”
电话那边又传来一声含混不清的咒骂声,随即传入耳里的声音就变成了忙音了。
顾尧岑扔了手机,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但刚刚在百度云上看到的那一幕却控制不住地在脑海上疯狂闪放。
关于X,她懂得其实并不多,她的生活轨迹与同龄人并不相似,她的优秀让她和一般人格格不入,小时候,没有哪个女孩子会约着她一同上厕所,再大一点,也没有哪个同学会和她分享哪个男孩子好看,再再大一点,也不会有室友躲在宿舍的被窝里和她分享那些不可言说的图片、文字、影像。
而好友圈里,大都是同等优秀的精英们,大家不是忙着学业,就是忙着接手家里的那些事业,对于这些纨绔们的消遣,是真的有心无力。
难得有喻玛丽这种满嘴跑火车的泰迪精,也是一只“晚成”的,毕竟到了二十六岁才情窦初开,从前的喻玛丽也是一只干净如白纸的小白兔。只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情窦一开,这纯洁的小白兔就黄到了骨子里。
所以,这样的生活圈子,也造就了看似无所不会的顾尧岑在某些方面的白痴表现。
流于表面的黄段子她能懂,她也只懂这些了。
顾尧岑努力想把脑海里这个画面抹去,但翻来覆去也没把这个画面赶出脑海,她咬咬牙,又坐了起来,捡起手机,打开了百度网盘。
犹犹豫豫很久,她还是点开了喻玛丽发过来的那个视频。
画质十分清晰,视频里的两个女主也十分好看,拍的……也很温柔温馨……
不过,在看到第十分零八秒时,顾尧岑赶紧按下了暂停键,退了出来。
她咬着唇瓣,压下心底那抹异样的感觉,深呼吸几次,尽量不去在乎身体的那些奇异感受。
但深呼吸几次,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并没能让她很快恢复平静,她只好下了床,去了洗手间洗了个冷脸。
镜中的自己,脸蛋红彤彤的,眉眼里的水波也让她觉得陌生,她摸着自己的脸,又贴着胸口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砰砰”的心跳也让她陌生。
“难道二十八岁……真的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了?”顾尧岑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还是……应该……”
尽管很羞耻,尽管不想承认,但顾尧岑却无法忽视她身心在刚刚那短短的十分钟里发生的变化。
再一次躺回床上时,顾尧岑望着床边的空枕头看了许久,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她四岁起,就独自一人睡,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是一个人睡过来的,从不觉得两个枕头多余,一米八的床宽。
可从何时起,她睡觉会不自觉地给人留出空位了,少一个人,居然觉得空出的枕头多余,空的那一边显得床太宽了。
顾尧岑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多余的那个枕头,闭上了眼,努力逼迫自己入睡。
然而,刚过了三分钟,她就忍不住又睁开了眼睛,泄气似地拿起了手机,心不在焉地点开了微信,犹犹豫豫间,还是忍不住点开了置顶的那个联系人。
聊天框打开了许久,她才终于鼓起勇气敲下了一行字:你今天不打算睡了吗?
在犹豫间要不要发送时,屏幕上却快她一秒跳出了一条信息:
「一根杂草儿:【笑脸jpg】」
顾尧岑愣了愣,稍许立马把自己编辑好的信息都删了,迅速编辑了一条新信息。
「顾尧岑:???」
「一根杂草儿:发错了【囧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