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没想到之前竟与你发生了那种事,不知自己为何会那样做),很混乱,想静静,暂且离开一下,(以便不再见你,更不要继续发生那些事)。勿念,(我也不念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
是这样吧?多通顺。
焦躁散去,夏焉身上微凉,脑中异常清明。
若是他的病没被程熙治好,那他现在一定会一命呜呼。
不过,程熙先前对他那么好,更舍命相救,他不应该责怪程熙。以后无论程熙打算怎么对他,他也当毫无怨言。
静了片刻,夏焉说服了自己,打起精神洗漱更衣去衙门,结果刚一推门,就被人一把拽住!
“大人大人!大个儿怎么走了?!阿玉都急哭了!他走了,阿玉怎么办吶!”板凳扑上来大喊。
夏焉一愣,尚未回话,小厮跑了过来,急慌慌道:“大人!木料场东家与行知学塾的先生求见!都在正厅,一个比一个急,您先见谁?!”
夏焉一脸懵,才吸了口气,板凳就猛地一蹲,死死抱住他的腿,边摇边喊:“我先来的我先来的!大人先跟我说!大人,您快把大个儿找回来啊!”
“嗐,板凳你小孩子先让一让,那边人就要冲进后院来了!”小厮扯住夏焉的胳膊。
夏焉左摇右摆,耳边嗡嗡,刚刚平复好的心情再度崩溃——
程熙!这就你所谓的说好了吗?!我才不要收拾你的烂摊子!
但不收拾不行。
一盏茶后。
正厅里,夏焉坐在上首抄着袍袖,语重心长地对底下的一众人说:“没办法,真地没办法。他家中有急事,不得不走。哎,他的心已经乱了,昨夜坐立不安还说胡话,就算不走,也万万做不了工了。”
板凳、阿玉、木料场东家、私塾先生相互看看,数脸怀疑。
“我没有骗你们。”夏焉立刻道,“他对本官来说有多重要,你们其他人不知道,板凳是知道的,本官何尝不想他留下?”
众人便看板凳,板凳先是一愣,接着点头,“大人、大人说得对。”
“临行前他交代了,养花扎花的方法会写回来,本月的账面和没抄完的书也会做好寄回,至于之后……”夏焉摇头一叹,“本官建议你们还是另想它法吧,总不能一直靠他,他不是本地人,终归是要走的。”
他被发配来此,建平帝一点儿都没提过他如何才能回去,但程熙是礼部郎中,是朝廷数一数二的新秀,往日深得重用,如今既然好了,自然要回去继续做官,他们也自然要分离。
就算程熙愿意留下,他也不允许,毕竟程熙那么优秀,日后定然是要出将入相的。
突然之间,他一点儿也不为他今日的不辞而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