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快死的时候,江赫承从外面打开了门,把她从卫生间里抱了出来。躺在他怀里,沈念似乎嗅到了太阳的气息,心脏似乎被抚慰到一样,那一刻好像没那么疼了。他抱着她跑得飞快,明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还是笑着看她:“又矮又小,看上去就发育不良,学校里还有人欺负你?”
“诶,叫你小小怎么样?”
沈念想说不,她家里有个讨厌同父异母的姐姐,姐姐和妈妈姓,就叫筱筱。她不喜欢这个名字。可是不等她说出口,她就不堪心脏病的折磨,痛晕了过去。沈念知道自己做了梦,江赫承对她,早就已经没有了这种温柔。她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伸手摸了一下额头,滚烫一片。……纸醉金迷。陆辞满脸不高兴:“阿承,你怎么宠女人我都没有意见,可是现在嫂子不演了。”
“老白,你说他讲不讲理,娶了一个媳妇儿三年不闻不问,好不容易搬回去一起住了,隔天就让人家换经纪人。”
许言白沉默了片刻,“苏筱回来之后,你对念念有些刻意针对了吧。阿承,念念现在还没有松口给西西捐赠骨髓的事情,就算是忍,你也该忍着点,不该对念念发脾气。”
江赫承掀了掀眼睫,他自从车祸之后,为人乖戾不少。“轮得到我对她发脾气?管家已经说了,拌了两句嘴,人已经搬出去了。江太太的架子大,我不去哄,人肯定不会回来。”
陆辞一惊:“你们的关系刚公布,就闹这一出,如果记者知道了,你就不怕影响到股票?”
江赫承觉得陆辞这话很可笑:“我娶她都没影响到江氏的股票,还不够证明江氏股票有多么稳定吗?”
沈念这三年确实洗得很白,可是三年前的旧事没人不知道。江大人人都说沈念在校期间就傍大款,肚子揣着的,是苏氏总裁苏慕的种。外面腥风血雨,沈念却挺着孕肚找到江家,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江赫承的。这个时候,江赫承身边是有苏筱的。沈念没住多久,孩子就早产了,生下来就验了DNA,孩子不是江赫承的。这似乎坐实了沈念的坏名声。可是峰回路转,她却嫁入了江家,嫁给了江赫承,反而是苏筱这个正牌女友,远漂出国,三年不回。许言白沉吟许久:“江爷爷选择了沈念,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和苏筱既然不可能了,你就该好好和她培养感情,否则以后她怎么把西西视如己出?”
江西西就是沈念心里的一根刺,她即便是死,也不会善待的。提及幼女,江赫承没有了继续闲聊的心思,低声说:“算了,我回去了。”
“你记得哄哄嫂子,我心里的明月可是就嫂子一个人,婚姻关系不好是一回事,赚钱是另一回事,知道吗?”
江赫承才不愿意去找沈念,他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他,两看相厌的两个人,有什么相处的必要?江赫承开着车子,已经往水湾林榭的方向走了一段,又停在了路边。人总是要和讨厌的人相处的。江赫承给言瑾去了一个电话,五分钟就查到了沈念的位置。调转车头,江赫承驱车去了温莎曼。前台看见他一脸激动,她是江赫承和沈念的cp粉,“江先生是来找江太太的吧?报一下房间号吧?”
江赫承顿了顿,“3836。”
“太浪漫了!”
前台几乎没有犹豫,就递上了3836的房卡。江赫承畅通无阻到了顶层,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了趴在地上的人。沈念卸了妆,脸色惨白,人躺在厚重的地板上,一点气息都没了一样。江赫承心口猛地一滞,大步上前把人从地上拖了起来:“沈念?”
她身上一片滚烫,但人还有意识,就是反应慢了半拍。眼珠转了转,看着江赫承,一脸迷茫:“我是做梦了,还是江总真来了?”
说着,手就捏住了江赫承的脸。男人眼皮一抽,脸色冷沉得可怕。“沈念,你跟老子在这儿演苦肉计呢?怎么不烧死你?”
这句话说出来,足够沈念反应过来,眼前的江赫承,并不是他的一场梦。他手臂用了力,把人从地面上抱起来,从她行李箱里抽出来一件衣服,随便盖在她身上,就往外面走。沈念又沉默了几秒,才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江赫承还嫌弃她,闻言把人放在地上,等她套好衣服,攥着她的手腕大步往医院走。沈念几乎是小跑着,才跟上他的步伐。人到医院,林砚已经在等了,看见沈念,他拧了拧眉心:“怎么会发烧?”
沈念舔了一下唇角,说:“最近总是低烧,不舒服就吃了点的药。”
“我跟你说过,必须要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一回事,你怎么这么不爱惜你自己?”
林砚明显有些不高兴,说:“吊了水看看情况,不行就住一晚上。”
沈念头晕目眩的,闻言应了一声。林砚开好药,让护士扎了针,出去时还叮嘱江赫承:“她是高烧,意识看上去有些模糊,你帮她看一下水,快没了就让护士换了。”
江赫承没理林砚。后者本来想和江赫承说一下利害关系的,见状也不好再开口。林砚离开后,江赫承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眸光生冷:“沈念,我劝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身体过于羸弱,不能给西西捐赠骨髓。”
沈念就知道,江赫承对她没什么恻隐之心,焦灼地把她送到医院,还是因为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她脑子昏得厉害,心里寻思着,反正碍于江西西,江赫承也不会让她死了,正打算睡觉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江赫承的电话,他接了起来,病房里很安静,女人的声音就格外的突兀。“阿承,你能不能来一下漓江路,我……”苏筱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我刚才和一辆车子撞在了一起,我报警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害怕……”江赫承霍的一下,从病床前的沙发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