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只怕这情意都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深陷其中,楚天遥对他不过是朋友之义。是的,楚天遥修菩萨道,根本不会动情动心,相识后种种,他待自己虽好,却无其他心意,自己的心于他而言,只是负累。
这般想来,水长欢只觉得更加的绝望,脸色惨白。
水文柏陪着他缓缓的走着,并未催促他。许久,水长欢开口了,“爹,当年你知道娘是魔门圣女,为什么还是那么的爱她?”仙魔之间的对立就像是他与世俗的对立一样,他想知道当年自己爹的心境,又是如何抉择的。
水文柏轻叹了一声,“情在深处无怨尤,我爱的是你娘这个人,与她的身份没有一点关系,真心所爱,是仙是魔都不重要。”
真心所爱,所以其他的都不重要吗?就算那个人不是可以攀折的人,就算到最后也无法陪伴那个人,只要遵循内心,无愧于己,也就可以了吗?
水长欢的心有些冷静了下来,他无需惧怕也无需惊慌,他不是喜欢男人,只是他喜欢的人刚好是男人而已。
已经走到了院门口,拾阶而上,抬眼一望,院中一人独立,楚天遥执着一盏琉璃灯,站在朦朦月色下,正回头看向他,眸似水,人如玉。心魂一刹那间安定了下来,水长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喜欢楚天遥,不为其他,情之所至罢了,此心如此,苦也无悔。
作者有话要说: 水色天青月弯弯,有个长欢被宠弯、、
☆、辞了山庄赴沧林
一场盛宴散去,到了第二天大多路远的宾客就离开了洛宁城,水文柏和白昭月想着回律心门的时候一路游玩,也没有多留,早上就乘着马车出发了,水长欢只说要留下来帮忙,还不想回去,水文柏看他已经恢复正常,嘱咐了几句也就未勉强他同行。
午饭过后,易文琴亲自烹茶,邀楚天遥几人一起在绿竹凉亭里闲坐,煮一壶清茶,将那清透浅黄的茶水倒在白瓷茶杯里,用青莲花形状的瓷茶垫端给各人,再加三碟茶点两碟果品,赏亭外翠竹荷花是十分惬意。
“这一片竹子还是兄长初到山庄的时候种下的,如今已经长得很好了。”易文琴看了看亭子两旁的小竹林,凤尾竹竹竿修长碧绿,竹叶纤细犹如凤尾一般。
楚天遥喜欢竹子的事在座的人也都知晓,杜惊弦倒是想起一事,“听说清源山上栽满玉竹,白枝绿叶银霜,有雪涛翠浪之姿,八月倒是可以一观盛景。”千尘宫位于西边的天山,清源山不过是天山群山里较为边沿的一座山,作为千尘宫待客之处,而天山的其他地方极少有外人去过,便是清源山,若无千尘宫邀请,寻常人也是无缘踏足的。
楚天遥浅浅一笑,“天山四处皆是拥雪叠翠,琼楼玉宇是高处不胜寒,与外边的万紫千红不同。”
易文琴好奇的问,“兄长是从小住在那里吗?”
楚天遥点了下头,“算是吧。”蹒跚出宫门,遇仙离红尘,一入深山里,回首不知春。
他的回答有些模糊,不过易文琴没有追问,只是说道,“看来千尘宫也是很养人的,像兄长这般人品可是世间难得。你回来这段日子,我收了许多姑娘的帖子,邀我赴宴赏花的,也有约看戏游船的,一见面,说不了三句就打听你的事,可见都是奔着你来的。”
这件事叶重云也是听她说过几次的,“兄长为我们夫妻办了一场盛宴,等兄长成亲,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杜惊弦暗暗笑了笑,“只怕就如公子自己所说的,这世间哪里有能与公子并肩的姑娘呢?或许千尘宫有?”
楚天遥摇头,不理他们的调侃,“我修菩萨道,情于我言就像是过眼云烟,我这一生不会有姻缘的。”他要做的事情里,从无姻缘的存在。想起这些,楚天遥略有些奇怪的看向水长欢,今天一见面就觉得水长欢怪怪的,眼神躲闪不似平常,而且已经坐了半天了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这般安静可不对啊。
易文琴是暗暗叹息,修了菩萨道的仙人确实很可能一生都不会有姻缘,兄长这么好的人竟要一生孤单,实在是太凄凉了些。
水长欢一直垂眸喝茶,听着他们谈话,听到楚天遥说他一生都不会有姻缘,心里倒是有些酸酸甜甜的,比起他有一天有了意中人,没有姻缘倒是好的,至少他可以一直都陪着他。
看水长欢实在反常,楚天遥忍不住问,“长欢,你还没酒醒吗?”
水长欢抬眸看了下他,又很快的移开目光,丝毫不敢和他有眼神接触,“我没喝醉。”
“那是不舒服吗?”楚天遥说着就伸手要去摸水长欢额头,水长欢一把握住他的手,又慌忙的放开,“没有,我就是有些困。”
“那回房去休息会?”
“不用的,我多喝些茶。”水长欢拿起茶杯将杯中茶饮尽。
“好吧,若累了就回去休息。”看水长欢也不像是生病了,楚天遥也就不多问了。
叶重云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水长欢,今天的师兄是有些奇怪,扭扭捏捏的不太对劲,倒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叶重云有些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脸上露出了笑意,“昨天有几个未出阁的女客,难不成长欢你动了心思了?”
水长欢立即瞪了他一眼,这成了亲的人怎么都一个德行,看到未成家的人就恨不得立刻给人家凑个对,步上他们成亲的后尘,“有女客吗?我一个也没有见到。”见到又如何,又没有楚天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