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暗哨发现了,金泳不慌不忙:“我是你家总督故人,带我去见楚总督,若李鹤轩在此,见他也行。 ”
暗哨将手中长矛一摆,示意金泳三人走前面,到营门口,七八盏鲸油灯照得雪亮,暗哨问了问晚上值夜地钱小毛,楚总督已经睡下,李副科长还在和他表兄秉烛夜谈,便出来见客。
金泳大喜,就要带两女进营,玉清和红莺已发觉有点不对劲儿,心中擂鼓似的砰砰响,想逃走,黑夜里不辨方向,又有些不敢。
“慢!”钱小毛手一挥,士兵把长矛横在了他身前。
有人拿出本子让金泳登记,又让两女脱下面巾看了形貌才能入营。 到了此节,玉清也没得法子,只能依言取下面巾。
常言道:灯下看美人。 郡主清丽绝色,在灯光摇曳下比白日更胜三分,营门口地士兵一时看花了眼,但见她面上神色凛然,却又不敢多看,自惭形秽的低下了头。
第一零四章 虎躯一震
半夜被人从香甜的梦乡叫醒,楚风简直出离愤怒了。 我容易吗我,政治制度、军事条令、生产工艺、教学材料,基本上没人能帮上忙,每天忙得连轴转,家里大小两个美女都没空泡泡,这半夜三更的连个踏实觉都睡不成。
“如果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发生,我一定要罚你二十鞭子。 ”总督大人恶狠狠的恐吓他的亲兵队长。
法华习惯性的摸摸头顶,灯光下闪闪发亮——在汉军清一色的寸头中,他和少数几个和尚兵的光头非常醒目,特别是上面还留着九个香火烧的戒疤。 从小当和尚留的光头,换了不习惯。
“总督大人,这事还得您亲自办,咱们都做不了主。 ”法华就不开口说清到底咋回事,他表情怪怪的,末了还加一句:“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
楚风瞥瞥他亮晃晃的光头,怎么都觉着有点碍眼,没办法,当初汉军只规定头发最长三寸,可没规定最短多少,现在特意来改规矩,倒像是专门针对这几个和尚了。
“出家人,嘿嘿,老子早晚给你说上一房又凶又恶的泼媳妇,教你做个怕老婆的和尚!”楚风笑着跳下行军床,穿好衣服朝白日里议事的帅帐走去。
法华愁眉苦脸的跟在后面,一路走一路低着头想心事:若是娶了媳妇,岂不要生下一堆小和尚?
这、这不是玉清郡主吗?我、我不是在做梦?镇定、稳住、别出丑、沉住气,楚风掐着大腿定了定神。 探询的目光扫向另外一边,祝季奢,祝家遭了难,他是下午到军中地,和表弟李鹤轩待在一块,另一位,是好久不见的金泳金大管家。 他怎么在这儿?
上次,金泳是高高在上的蒲府管家。 楚风是琉球匠户难民,现在已然翻了过来,祝家人拔毛的凤凰不如鸡,对方确是琉球藩国开府建衙的总督大人了。 金泳和祝季奢恭恭敬敬跪下禀道:“小人献女子二人,与楚总督添香磨墨!”
楚风吓了一跳,“你说将她们送给我?”转眼看看郡主和她那凶巴巴的小丫环,两人脸上气的通红。 玉清绝色,此时亦娇亦嗔分外妖娆,楚风看了看她,觉得不礼貌,又转过头望着金泳,一本正经地问:“为什么送一个郡主给我?她的所有权属于你吗?”
金泳一时摸不着头脑,瞧楚风地样子,显然甚是钟意这美若天仙的郡主娘娘。 但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傻子都该知道玉清是我拐来的,难道她一个堂堂郡主,还押了卖身契不成。
两女认出这个楚风,就是在小山丛竹作打油诗,又在望海楼口出狂言的海客。 本来还觉得他为人虽然粗鄙,毕竟有三分豪杰气,此时看来竟是拐骗民女的匪类,只气的泪花在眼眶子里打转。
父王,女儿不能为你收殓忠骨了!玉清早抱定大不了一死的想法,悄悄握住了怀中地七宝金匕首,若是贼子用强,便要血溅五步。
红莺不改胆大的本色,此时还要护在郡主身前,指着金泳叱道:“无耻小人!卑鄙小人!骗我家郡主。 都不得好死!”
楚风被她吵得头大。 温言劝道:“姑娘何必呢?事情说清楚就是了嘛。 ”
“你也不是个东西,装什么好人!那日在望海楼。 若不是我家郡主慈悲,早送你到衙门治个大逆不道的死罪,还有命在这儿骗人!”红莺兀自不住口的骂,吵得一帐篷的人都头晕,幸而她潜逃出城劳累了一晚上,身子疲了,一口气接不上来,捂着胸口,眼睛还恶狠狠的瞪着这几个拐骗女子的恶人。
送人的女子,再吵再闹也是楚总督自己地家事,金泳和祝季奢没料到这小丫环如此泼辣,又不好上前解劝,站在一边,面上十分尴尬。 法华则眼观鼻鼻观心,口中低声念着佛号,心说果然女人凶起来堪比老虎,若是楚总督真给我找个恶媳妇,只好再跑到庙里出家罢了。
楚风无奈,亲手倒了杯水递给红莺:“姑娘,你先喝口水,再……再接着骂吧。 ”说完这句,目光横扫,恍惚间觉得玉清紧紧抿着的嘴唇,似乎抽动了一下。
红莺抢过碗,仰着脖子一气喝干,再要气呼呼的盯着楚风,却骂不出来了,终于忍不住哧的一声笑了起来:“我说你这人吧,看起来不像坏人,怎么和姓金的搅一块,骗我家郡主呢?”
楚风挠挠头,正看见帅帐门边一角布料动了动,露出点蓝色。 “李鹤轩,你小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