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宫里也空旷得很。等丧事处理完,那些答应常在们都要搬去庵里住,只有两三位贵人跟着太后,过几天我就下诏,让熹贵妃跟着弘历出宫去,谦妃也带着弘瞻出宫开府。”
“六宫空旷,这帮大臣都在议论呢。不过他们现在没人敢在我面前说什么,现在朝上朝下都传开了,说我早就对你情根深种,你突然死于非命,我就有点入魔了……”我笑了笑,这还真挺符合事实的,“他们都说,我把你的尸体藏在乾清宫里,晚上抱着睡呢。估计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把我当疯子了吧。”。
“不过没事儿,过个三四天,这帮人就有新的议论对象了。”我压抑着笑意,“恂勤郡王求来了起死回生丹,现在正在发疯地往京城赶,不眠不休的,跑死了好几匹马。等他到了,估计会和大臣们打起来。”。
“这群人是一定不会同意开启先帝棺木的,但是恂勤郡王一定会拼了老命地去争取……到时候,我们的事情就没人议论了。”我仔细地给阿莼的脸上保湿花露,慢悠悠说,“这段时间,听说京城里茶馆茶坊生意好得不得了,老百姓们可算有娱乐题材了,什么陛下一往情深,贵妃红颜薄命;什么先帝和十四早年不合,后来血浓于水什么的。”。
“我那帮师弟师妹们都以为我会让你彻底摆脱先前的身份,假死一次呢。我哪里会这么做呢?就连李治都可以娶了武才人,我为什么要委屈你顶着假身份?”。
“如果假死,我还得为你立棺,随葬在先帝墓中。这么晦气的事情,我哪里会做,放心,等十四叔这么一通大闹闹完了,我就在京中散布流言,说我也求到了起死回生药,你原本尚未气绝,于是给我救回来了。”。
“哈哈,十四叔一定气死了,他肯定会想,他回来得太晚了没能救回先帝;而我派人跟在他后面去取药,用飞鸽传书的法子把丹药捎回来,赶得及时所以才把你救回来。他一定后悔死了,谁叫他脑子不够灵活、又没想到陛下去世得那么突然呢。你以前想方设法,帮了他那么多,他一点不记恩,我讨厌他。”。
“我也记着太后的恩德,一定保十四叔的荣华富贵。但他这么一闹,就会得罪满朝大臣亲贵,又和弘历结成了死仇,以后烦心事一定多。”。
我在阿莼唇上印下一吻。
“以后我们就光明正大在一起,没人敢说一个不字,我都安排好了,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是演技帝,十四是倒霉催的……
所以弘晖的计划是,让阿莼正常生活,但是如果有人质疑的话,骂他们的话,就说阿莼是明家另外一个女儿。你说娶父妾?宣贵妃?宣贵妃死了,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总之是塑造一种扑朔迷离的状态,大部分人都闹不清楚情况,也就不敢在阿莼未站稳脚跟的早期胡说八道。而知道真相的心腹们、重臣们呢,又见过弘晖发疯的劲头,不太好说啥。那帮念着先帝恩德的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赐死赐过了,人命大活下来了还赶尽杀绝啊。
总之,弘晖做事是很柔和的,多管齐下的……
缠绵
弘晖篇 第四十七章。
不怕天涯海角,岂在朝朝夕夕,你在我的航线上,我在你的视线里。——舒婷
允禵星夜奔驰到京,果然在葬礼上失态大哭。
当时他骑着马险些要闯宫门,被侍卫拦了下来,下马就就横冲直撞地直冲到养心殿,当时理亲王在内当值,吓得忙不迭来拦他。
理亲王弘皙是太子胤礽的儿子,现年岁,已经做了五年的和硕理亲王,王爷架子摆得十足。此时见了身为郡王的允禵,却也不能不先行礼叫一声十四叔,因此就有些气不顺。
允禵不理会他的请安问好,先问一声:“陛下呢?”。
弘皙顿了一下,说:“陛下现在景仁宫歇息,这宫门都快下钥了,十四叔现在来求见陛下是不是不大妥当?”。
允禵大怒,喝道:“你却来糊弄我,陛下怎么会去了景仁宫?那不是你家原先住的地方?”
弘皙苦笑道:“十四叔糊涂了,打雍正十年起景仁宫就由先帝赐给了陛下居住,哪里敢说是我家居所呢?陛下仁孝,因先帝停灵在乾清宫,又不忍动了养心殿内先帝物什,故而仍在景仁宫中住着。”。
他本以为姿态放得已经够低,谁知允禵却更加愤怒,吼他:“你说谁是先帝?你狗胆大了,竟敢诅咒你皇父!”。
雍正皇帝待废太子一家甚是优厚,在登基第二天就把弘皙封为郡王,后来又把他提为和硕理亲王,慈和宽容,从不责备。弘皙先是呼雍正皇帝为伯父,后来得到陛下允可,就直接在折子中叫他皇父,两人关系十分亲厚。
但此时此刻,我都登了基,弘皙哪还敢说自己也是先帝儿子,一下子给允禵气得脸红眼黑,眼瞅着他大步往乾清宫的方向走,连忙大叫太监拦住。
太监拦不住也不敢下死力气,就给允禵闯进了乾清宫,但他想开陛下棺木可没那么容易——那棺木至少也得二三十人才能启开。而太监自然是不会听从他指挥的。
弘皙见他跑去推陛下的棺木,不禁气得大骂,说他这是大不敬的罪名。
允禵岂是肯吃亏的,也回嘴说,圣祖爷薨逝后太子二哥不是被放出来参加葬礼了么,你当时已经是郡王了,怎么不向陛下申请接回自家老子好好照顾呢?还不是怕被连累,自己在王府中吃香喝辣,亲爹在圈禁之地受苦受罪,也就你这种东西狠得下心。
弘皙给他戳到软肋,心中大痛,两人险些打起来。
两个小太监在我面前学舌,我听得好笑,就转头去看阿莼。阿莼靠在软榻上,听到小太监说,弘皙骂允禵,当年跟巴儿狗似的跟在塞斯黑身后,说是感情好,怎么后来也不见他去帮塞斯黑处理后事,可见是个惯会嘴上抹油的。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我怕她笑呛了,就轻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阿莼笑吟吟地说:“你们说得很好,接赏后下去歇着罢。”那俩小太监忙不迭地跪下,其中一个机灵的,就说,“谢主子娘娘赏。”另一个也跟着学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