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较有意见的是,开始几次的下斗,赵领班还会轮番推上他的伙计,在前头开路;後来不知道是不是他也吓怕了,渐渐的不叫自己人当前锋,反而叫上我。
本来我对此还有点不快,毕竟,不是多深的交情,想来以後也不会增进;让我在前方倘雷,先不说我的意愿,难道他们就这麽放心,就不怕被一个半生不熟的人算计?
看样子比起猜忌,他们认为保住小命更要紧。对我来说,与其前面的人忙著触动机关而我在後面拆,浪费人力物力,走第一就走第一吧,反正没什麽损失。
日子久了,找上门来夹喇嘛的人也变得多了,在地面下的活动,几乎比我在地面上的更频繁,因此我经常不待在店里;
经过了几次称得上是家族革命的大争斗,只差父子关系没断绝,老妈对我的管束,也在现实的逼迫下,从一开始的以死相逼,中段的好言相劝,一直到现在不得不地渐渐释出。
王盟和小薇多少知道我私底下进行的事,毕竟每趟出来,虽然不能太招摇,过给店里的货色价值也不至於寒酸,还得维持员工生计不是?
小俩口儿倒也争气,偶尔我回店里一趟,看见王盟在前头跟客人讲价讲得舌灿莲花,小薇则在後头轻车熟路的点帐,夫唱妇随,契合得不得了;貌似这两人才是正牌店主,我不过是幕後资助的股东之一。
明著向外,两人算是分担了不少,让我对店务没有太大的後顾之忧;然而暗地里帮我最多的人,还是潘子。
无论是军火或者人事的过渡上,没有潘子从中牵线,很多时候我仍是孤掌难鸣;虽然不清楚是否三叔有交待,亦或出自他个人的情义相挺,我对潘子的感谢,并非光挂在嘴边就可以说,毕竟…那牵涉到了很多层面。
有时候和我碰面,看我的手或脸上多了绷带或纱布,潘子还是会皱眉头;
虽然大多数的时候他不跟我说教,对於我的行为,没表达认同,在我需要协助时却也没一句推阻。
他唯一尝试过阻止的只有一次。那时,我刚从温州的卧旗山一带回来,那里的墓群是有名的,机关相对也是;
我当时开棺时不够留意,让夹层里溅出的硫酸烧了块皮,那伤是藏在背部,也称不上什麽大碍,但,我也知道不能小看潘子的情报网。
潘子让我脱了衬衫,替我检查伤口,并说了:小三爷,见你下这麽多趟斗,镇墓的宝贝却都让同行的人顺走,我明白你也不欠这个;
既然这样,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往死里头钻?莫非,有什麽特定的墓室或古物,是小三爷想要找的?
我有点哭笑不得,心说,下斗的凶险,潘子你是最知道的,可只要有三叔在的地方,刀山火海你也会跟著闯。
你跟我图的,都不是钱财。我的确有想找的东西,那东西书帛竹简上并未记载,也不存在任何一片金瓦玉砖之下;
我要找的,是一道谜题的底,它被深深藏进一个特定的眼角跟一抹微笑;
我心知肚明它被找到的机率,微乎其微,我只是单纯停不了找寻的动作。
【盗墓笔记衍生】瓶邪 …毒 24
倒斗界不但小,而且消息灵通的形同炙火延烧;
当我的手机上显示一组久违的号码,我按下通话键,就自动把机子拿离耳边十公分远──
果然话机里立马传来超高分贝的开场白,听那人讲话,扩音效果开跟不开都是一样的;我还来不及答话,只感觉他的声音怎麽越来越近,而且还有双重回音,伴随啪地一声挂断,在我面前的店门突然敞开。
若说这世上有什麽事物永恒不变,那肯定是胖子的体型。
我那原本就不算宽敞的门栏,被他这麽一站,就连太阳光都快要照不进来。
胖子一边爆粗连连、一边往店里走,王盟很适趣的溜进去泡茶,小薇则是恰好告假回乡,要不,又多一个让胖子说嘴的物件了;
来者是客,我让出了太妃椅,然後自己拖板凳坐下,问他怎麽有空来?胖子大掌一挥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小吴同志,你未免太不够意思,这些日子来自个儿攒了这麽多好买卖,却一次都没想过找上胖爷,到底有同胞意识没有?距离上回一起挣财,算一算快三年有了!!
我一听,还真有点傻眼,原来,都已经过了三年了呀。
没有人会在墓室里挂日历,我也没有勤快到学上古人的结草记时。
总之,胖子会来找我,代表他很清楚这段时间我都干了些什麽;我表示这里不方便说话,既然咱…真有他说的那麽久没碰面,不带他去吃顿好料,胖子是不会轻易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