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分家,宋四壮一个人就分到了十亩地,二房三房各勉强分了二亩半。
分家这两年来,宋四壮在县城做学徒,地里的活就由两个老的看着。可是两个老的年纪大,最后这庄稼活就落到了二房三房身上。
赵娟和刘玉兰早就抱怨连天,宋二壮和宋三壮虽然孝顺没说什么,可谁又愿意吭哧吭哧给别人种地还分不到一粒粮食呢?
别说萧杏花要买四亩地,她全买了才好呢。
萧杏花见宋四壮那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心中不由得冷笑。
“怎么,刚才不是四弟先说的,砸锅卖铁也要给爹看病吗?怎么,反悔了?”
村里的地,普遍价格在六两银子一亩,萧杏花按份例先跟二房三房一样先出二两银子孝敬钱,再拿出二十二两银子买四亩地。
上下一加把,差不多就是不赔不赚。
不过村里人都想着买地,不到万不得已可不会卖地。
见宋四壮明显反悔的样子,宋二壮可就不愿意了。
“四弟,刚才就你跳得最欢,就显得你最孝顺,你倒是卖地给爹看病啊。”
说罢,还瞥了一眼宋有志。
刚才他一进门就夸宋四壮孝顺,这让另外两个做哥哥的可不高兴呐。
凭什么平时干活是他兄弟俩的事,到了村长嘴里,就成了四弟最孝顺了?
“卖地这么大的事,听娘的吧。”宋四壮又是另一番孝顺了。
“不卖!”宋老太偷看了眼小儿子,然后挥挥手,“走走走,都走,老头子是死是活随他便,地可是子子孙孙都得种的,人没了,地也不能卖。”
一大家人都被宋老太赶了出来,屋里只留了他们老两口和宋四壮。
村长的脸色非常难看,盯着萧杏花的眼神,甚至还带了恨意,不过那眼神一闪而过,随后就亲自送了大夫出门。
萧杏花听着二房三房骂骂咧咧又担心宋老头的话,心里还是有几分明了的。
她当即回头,对宋二壮和宋三壮说道:“我觉得今天这事蹊跷,先不说爹突然发病,就是这大夫来得也实在是巧,你们觉得呢?”
二房三房刚才光顾着着急了,听萧杏花这么一说,突然也想到了什么。
宋三壮反应快些,当即拉了宋二壮去追。
“二哥,咱们去把那大夫截住,问个清楚。”
赵娟回头看了眼老宅,突然说道:“大嫂,你知道大哥的死讯是谁传回村的吗?”
萧杏花摇摇头。
赵娟又说道:“是村长他大儿子,宋柳树。”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刘玉兰也不瞒着了。
“宋柳树当时在县城遇到了做学徒的四壮,是四壮告诉他县衙门口贴有大哥的名字,也是他托宋柳树给咱爹带话,说是大哥死了,大嫂早晚要改嫁,家里又没个儿子,以后房子田地和家财甚至抚恤银,都会便宜了别的男人。
所以后来咱爹才同意了让娘带我们去闹大嫂,就是想把你和孩子们赶走,把东西都留在宋家。”
妯娌俩现在想想,凭爹娘那偏心劲,就算把大房的家财抢了,还不是绝大部分都便宜了宋四壮?
而他们二房三房,出人出力还被人戳脊梁骨的骂,最后能得的东西却是有限。
就在萧杏花大为诧异时,赵娟又说了一件事。
“大嫂你的馄饨味道好,寻常人做不出来,四壮相亲回来的那天,就话里有话暗示我和三弟妹,说是可以从顾大娘她们几个女人入手,许些好处,偷了你的方子来呢。”
刘玉兰知道的更多一些。
“我家当家的前几天有事去西河镇,无意间撞见了四壮和卢家那个没上门的卢秀娥在一块儿,当时他也没多想,现在想想,怕是那卢秀娥也不是个善茬,要不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什么都没有的四壮呢?”
说起卢秀娥,萧杏花倒是又记起来一事,她还真来过龙泉镇。不过没见她进自家馄饨铺子吃白食,后来倒像是拦着顾大娘说了些什么。
几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还没等谁先再开口说话,就听到远处三壮在喊:“抓住了,抓住了。”
“走,过去看看。”妯娌三个赶紧往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