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几个夫人差,那说明真的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来的。长莹是这黑水县土生土长的人了,她都瞧着面生,只怕是外地来的。
来了锦西道这几个月了,她和老师也只去过广陵府,莫不是广陵府那边来的人?静虚想到这里,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那人如今在哪?”
长莹忙道:“说是下榻在黑水县的悦来客栈里,若是掌门能见人了,叫我去通知她。”
静虚点头:“我知道了,这事儿你不必管了。”
长莹一走,静虚便关门换了衣裳,她回来时已是黄昏,换好衣裳,天色正好大黑。静虚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一个翻身跳上围墙,接着就不见了。
悦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里,正住着那来拜访青楚真人的妇人,她身边跟着两个大丫鬟,此刻丫鬟们正帮她摘下首饰,准备服侍她上床歇息。
“太太别伤心。表姑娘只怕还不知道您是她姨母,若是知道了,别人不见,怎么也是要见您一面的。”
吴氏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这孩子三岁就出家了,我又与妹妹鲜少见面,她自然是不知道我的。她要静心修行这是好事,可我见不着她,总担心她是不是被人挟持了,欺负了。”
左边那个丫鬟闻言便道:“太太既然这样担心。为何不向那长莹女冠表明身份。旁人她自然不会帮忙通传。但是亲戚,她怎么也会给个面子。”
那吴氏听了眼泪直掉:“万万不可,她已被流放,如今是带罪之身。虽然身份看似高贵。可麻烦不少。我这次偷偷来看她。也是私自为之。若是给人知道,要给老爷惹多少事儿?”
右边的丫鬟立刻说:“这还真是左右为难,苦了太太两边周旋了。若不是老爷如今还在朝廷为仕。咱们大可以正大光明的去看看表姑娘了。”
吴氏又哭了一回,这才躺下无语。
窗外的静虚听了,心中大惊不已。原来是老师外祖家的人,这不见只怕是不妥了。老师一家被满门操斩,可外祖家鲜少来往,所以没有牵连。
如今老师的姨母来看望她,拦着不见也不是个道理。
想到这儿,静虚忙赶回雅心派,向乔雅禀报了这件事。
乔雅听完非但没有大喜,心中反而咯噔一下。外祖家啊……她倒把这个给忘了,袁呈紫一家虽然死绝了,可袁呈紫她老妈还有亲戚呢。
“我三岁时便出家,就是以前见过,也早不记得了。如今我潜心修行,不想这俗世烦心,你替我见她一面,让她回去吧。”
静虚想了想,有些不忍:“如此就更应见她一见了,老师三岁便不问世事,家中亲戚也断了来往,可老师一家遭此大难,亲戚们心里也不好受。就想着能见见老师了了心愿,若是她没见着,心中必定忧虑不断。若是想她安心离去,没见着老师,怕是不能成的。”
乔雅郁闷极了,她就是不想见啊,自己可是个冒牌货,万一给人发现不是原装的可怎么办?但静虚已经说得这么深情大义了,自己还不见,就有点不妥了。
“明日你安排一下吧,我午时下山回聂云观。”
静虚松了口气,笑着起身离去,留下乔雅一人缩在房里愁眉苦脸的,要见亲戚了啊,压力好大!
乔雅倒不怕来什么穷亲戚打秋风,静虚交代的很清楚,来的人是她姨母,穿着打扮都是上等,连住客栈都带了两个丫鬟伺候着,说明她很有钱。
再一个,这姨母听说还是偷偷跑来锦西见她的,说明是瞒着家里出来的。以乔雅现在这个身份,那些个京官可是想躲多远就躲多远的。
能瞒着丈夫来这荒芜之地探望自己,说明这姨母是真心在为袁呈紫担心。乔雅虽然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可也不是冷血到无情的地步。对她好的人,她还是想回报的。
这一晚乔雅根本就没睡着,到中午时,乔雅回了聂云观,才刚进上房坐定,就听门外有人说话。
“吴太太这边请。”
乔雅赶紧理了理衣冠,正坐在主位上,端着拂尘装着一脸的高冷,一动也不敢动。
静虚立刻带着一人进了上房,乔雅看着来人,年纪不大,三十多岁,保养的还不错,她纳闷了,自己都十二了,这姨母看着咋这么年轻啊?
吴氏见到乔雅,也是激动万分,她嘴唇颤抖着半天,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最后化作无语,上前拜了一拜。
“见过青楚真人。”
感情吴氏这会儿还不知道乔雅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啊?
乔雅心中对这妇人又软了几分,忙起身不敢再坐,上前来亲自伸手扶了。
“无量天尊,善人不必多礼。请上座!”
静虚感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赶紧一扭头出去端茶倒水准备点心,长莹见她忙成这样,忍不住嘲笑起她来。
“这是哪来的天母娘娘,值得你这般殷勤?”
静虚白了她一眼,拍了她一下:“胡说八道,那是掌门的姨母。”
长莹收了嘲笑,脸色肃穆道:“当真?掌门来锦西这么久,一直没人给她写过信,我还以为她家亲戚都死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