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打算去吃饭呢。”杜锦宁邀请道,“要不三位先生一起?”
“不了。”陆九渊看向杜锦宁,“我们能跟你说一会儿话么?”
“那是自然。”杜锦宁看向几人,“那一会儿再去吧。”
“好。”大家散去,各自回房收拾。
杜锦宁便请了陆九渊他们去了她的屋子。
这屋子挺宽敞,外面的厅堂也有二十来平方米,里面还配有几张椅子和一张八仙桌,一张条案,待客正合适。
杜锦宁还想进屋沏茶,陆九渊摆手道:“行了,坐下吧,你别忙活了,我们不喝茶。”
杜锦宁只得坐下来,看向他们,等着他们说明来意。
“我们千里迢迢从北方来,想来你也能猜出我们的来意吧?原先在府学,担心会影响你,让你被同窗议论,所以我们到了之后并没有去找你,而是打算借着授课的功夫慢慢跟你接触。”陆九渊开门见山地道。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可没想到,你根本就没选我们的课,整天不是在藏书阁里看书,就是只上琴棋书画课。”
杜锦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我老师关山长的建议。他觉得我走得太急了,需得停下来好好沉淀沉淀,静一静心,把以前囫囵吞下的知识进行反刍。这时候就不能再灌进新的东西,而是选一些陶冶情操的课程进行学习,这对我的心性成长和知识沉淀都有好处。”
这套说辞本是她瞎掰的,用以解释为什么不选陆九渊三人的课程。有些窗户纸完全没必要去捅破,这样大家相处起来会更舒服一些。
可听到陆九渊三人耳里,却是耳目一新的感觉。
他们从事教育二三十年,对于教育也是有很多心得体会的。有些学子资质上佳,十分聪明,但很容易心境浮躁而走弯路。此时听到杜锦宁这番话,他们竟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深觉十分有道理。
陆九渊赞道:“令师真不愧是当年的‘歌和才子’啊,在学问上让人仰望,现如今在教书育人上也令人折服。”
“我老师的才学与为人,一直是我最为景仰的。”杜锦宁点头赞同道。
史修看着她,笑了起来,道:“我们从北方搬到这南方来,又从府学追到南麓书院,并不是来跟令师抢学生的,而是我们想让你加入我们的‘心学派’。”
杜锦宁之所以一直避着他们三人,不选他们的课,也不上门去拜见他们,就是不想跟他们当面说起这事。
他们之间,始终是要合作的。毕竟一个学派,不是一个人就能建立起来的,需得有一群拥护者和支持者,才能与其他学派分庭抗衡。但一旦搅和到一起,就得分出主次来。以她现在的年纪与资历,完全不能与陆九渊相争,只能屈从于他之下,成为他的拥趸和跟随者,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有这样的矛盾,她才一直避着他们,不愿意跟他们进行面对面的接触,免得吃亏。
可现在史修直接把话挑明了,杜锦宁避无可避,只能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