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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1页)

出重庆火车站,可是,当我到达重庆火车站时,我忽然觉得非常无聊——那肮脏是与全国各地的火车站一样的,那火车站附近的擦鞋人那么多,他们操着重庆话问:擦孩不?擦孩不?鞋,被读成了孩。这个,他曾经告诉过我的。

我无法细腻地表达重庆——因为身在此山,我看不清,也读不透了。我用双脚丈量着重庆台阶有多少,总在上坡下坡,嘉陵江两岸的烟火如此动人——我坐着轻轨,从起点到终点,来来回回,只为看嘉陵江两岸的璀璨——请原谅我是个如此怀旧的人。

较场口→临江门→黄花园→大溪沟→曾家岩→牛角沱→李子坝→佛图关→大坪→袁家岗→谢家湾→杨家坪→动物园→大堰村→马王场→平安→大渡口→新山村,我就这样来回着,看着当年书信中提到过的那些地方:佛图关、杨家坪、大渡口……我试图忍住眼泪,但是它到底在我扭头看灯火时泄露了我的秘密。

入住在解放碑七天连锁酒店,离解放碑一个电梯的距离。只有重庆,也只有重庆,从下面到上面要乘电梯上去,凯旋路电梯,有五层楼高的落差,坐上去,是好吃街了。

夜晚的重庆,是迷离而*的女妖了。放肆地招摇着它的辣和缠绵——解放碑前的女子们,有着青瓷一样的脸,放声地笑着,吃着过度辣的酸辣粉,一边吃一边走,绝不流露出小桥流水的羞涩,有着豹女郎的动人和霸道,坐在小吃街上,要两碗担担面、肥肠面、酸辣粉、麻辣烫、抄手……重庆真的能考验一个人的胃的承受能力,夜深了,重庆才刚刚开始。

重庆属于后半夜——坐在那里吃铺盖面,铺盖面不是我想象中的面条,厨师把一块面团用手扯来扯去变成一张锅盖大小的面饼扔进锅里煮熟,加一些蔬菜、豌豆、葱花、牛肉,就是一碗牛肉铺盖面。以前只知道陕西有一句话:面条像腰带,形容面条很宽。谁知道还有更宽的:面条像锅盖。铺天盖地的,像一场没有缝隙的爱情……更让我觉得有市井味道的是,过来一卖绿豆汤的人,提着两只暖壶问:要绿豆汤不?当然要一碗,两块钱,加冰糖。又过来卖烟的,用老电影中那种托盘托着,也要一盒。再过来卖唱的女子,拿一把吉他一个小音箱,一首歌十块,我说好吧,点一首陈楚生的《有没人告诉你》——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夜色阑珊,我听得眼睛有些发酸,已经凌晨了,还有人会问,小姐,擦孩不?然后蹲下为吃铺盖面的人擦鞋……不算完,还有看手相的,还有讨钱的……重庆夜市的生动超过你所有的想象,我因此发了疯一样爱上这生动饱满的城市……它不仅霸占了我的青春记忆,而且霸占了我的味蕾,还霸占了我的思恋!我要如何才能生生戒除缠绕心头的这份思恋!

读城记(6)

是夜,到嘉陵江边喝小酒儿——人多极了,仿佛不夜天,我要了重庆啤酒,一杯一杯地喝着,我不怕醉,我要的就是醉。

醉,就醉在重庆,他是一个绵密的男子,值得醉倒在他的怀里吧?

广州:轻挥衣袖

我不喜欢广州。

广州有一种天生的俗气在里面。我想象的广州是一个有着尖下颏、眼神冷厉的女子,尖酸,刻薄,说话声音极高,又听不懂,脂粉因为擦得厚,掉下一层冷霜来——热爱钱远远超过热爱自己的男人。

广州的潮湿都带着热带风情——我总以为她太不中国,和中国离着远似的,也实在是远——有些隔着心了。我每次到广州都觉得有一种隔阂,那种隔阂感好似努力一生也爱不上一个人,虽然也热闹——大排档要到凌晨,满城的烟火,天河城的服装最新颖,珠江两岸有星海音乐厅和广东美术馆,有着人世间的佻达和艳丽,但因为是广州,我觉得不真切。

广州女人难看。黑,小,干瘪,男人更让我看不上,一口粤语,说得人心里忒不利落。我初到广州,听到满口港台剧里的粤话,泛出淡淡酸意,这种话也能成了气候?广东人以说它为荣,但粤语歌真好听,因为听不清唱什么,天花乱坠,你已经够迷茫了,可它还会引着你往更迷茫里走——真要人命。

但鱼肠粉好吃。要一大碗,坐在大排档里,永远有风吹来,湿润,咸,带着无所知的惆怅——也许不是惆怅,哪里那么多惆怅呢?广州人最知道怎么快乐地生活下去,夜生活五彩缤纷,简直可以用鲜衣怒马来形容,我和她们说我十点就睡觉,人家笑我老土死——一个温度低的城市,除了和夜睡眠还能如何?

广州温度高,没有冬天。但那高温却又是不怀好意的高。热到让人恼。于是,夜晚的人们通宵达旦,以娱乐对付这没有冬天的温度。

一个有着饱满情欲的城市——只能是情欲。怎么想都与爱情无关,它一次次引领人们到达高潮,却无法抵达精神世界的天堂。广州,一朵茂密的野花,是向日葵吗?又疯狂又刁蛮,处处留情,但我看不到让人心里一动的地方——也许我过于苛刻?

可广州的衣服总是最新颖最时尚的,女友梁总是大包小包拎回来——天河城十点开门,她要一杯英式红茶坐在咖啡馆里等,开了门,席卷自己所选,近似贪婪——女人对衣服的贪婪远远超于爱情,她说,广州就是这点可爱,可以挑花了眼,可是抬眼看去,还有一件,总有下一件……也真要人命,衣如情人,新,总是好的。何况款式永远不停更换着——要是有好多男人让这样挑就好了……这样一想,就觉得太贪心了。

广州真就是那样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子——丈夫挣的钱少了,伶牙俐齿地指责着,绝不肯同甘共苦。一旦发了迹有了钱,她又俯首帖耳,过日子最会过,钱永远抓在手里,是张爱玲小说中的霓喜,钱永远是第一的。即使那些故居,孙中山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我亦激不起半丝激情——那好像与光阴不相爱,离心离德的样子。好似他们没有住过似的,房是房,人是人。

我从来没有与一个城市这样剥皮离心——好像与一个男人在一起,但从不爱他,心里装着自己深爱的男子。广州,就是这样的感觉。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地住在那里,看着木棉花盛开着,一大朵又一大朵,看着街上红男绿女穿行着,我心里不起波澜——这个城市与我无关,我只是过客,过客,需要的就是不动声色。

读城记(7)

对于广州,不动声色真是最好的表达——你对一个不能动情的人,最好永远不动声色。冷,你就冷到骨子里;艳,就艳到冷若冰霜。

这样一想,我对广州真是一个薄情人——我喜欢穿她的新衣,爱吃大排档里的鱼仔粥,可是,我反身就无情地说她的不是。这真像爱情中最无情的那个人,别人对你千好万好,可是,最后,你仍然不会爱她。

离开广州的时候我总会在白云机场喝一杯咖啡。一是享受剩下的时间,二是我喜欢又宽敞又明亮的白云机场,热带的植物茂盛着,这最后的南方让我有一丝留恋,广州,与我从来只是一杯咖啡的热情,喝完了,我就走了。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徐志摩想来对剑桥也是这样的感觉,挥一挥衣袖,走了。

广州,从来就是挥一挥衣袖。

轻轻的,轻轻的。

成都之一:烟火醉风情

我没想到会醉在成都,但我的确是醉了,醉得很厉害,醉得一塌糊涂,沿着外滩一号的路狂奔着,同去的阿文死死地抱住我,然后泪流满面地说:雪,你别跑了,你要是撞着了怎么办?

我一路狂奔着,在充满了辣椒味道和烟火味道的成都,耍都的台上有歌手在唱着——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爱你?

是是是,成都,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爱你,亲爱的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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