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先生……受伤了……?!怎么会呢……?不至于啊……是他有意让着忍小姐吗?还是……?!不,现在想这些也没意义,既然受伤了就该好好上药,为什么带着那伤口还一脸没事的样子,也不处理呢?!
炭治郎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寧。
他见到胡蝶一直追着义勇身后不知说些什么,前者满脸不悦,后者则是一逕面无表情,久久才动嘴唇回应。
义勇脸颊上的那道血痕已经乾涸,但是不像是有上药过的痕跡,也没有包扎,就任其袒露着……炭治郎突然有些生气……气胡蝶伤了义勇,也气义勇没有好好处理伤口。
憋着这样的一股气,想当然尔,下午的训练他自是做得七零八落。好几次他都想去探看义勇的伤势,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要嘛就是其他队员来找他搭话过招,要嘛就是义勇身边还有其他人。胡蝶倒是不知何时便不见踪影,不知去了哪。
没关係……至少晚上……晚上就能见到了……炭治郎安慰自己,强打起精神和其他队员说笑,眼角馀光却瞥见胡蝶又出现了,正对自己甜甜的笑。後續傽節綪菿нёιsшц。c𝔬м閱讀
炭治郎强撑着面部表情的平静,走向她,打了声招呼:「忍小姐。」
胡蝶忍望了望他,突然嘟起了唇,露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道:「炭治郎……你是生我气了吗?」
炭治郎吓了一跳,半是心虚半是惊慌,连连摆手。「没、没有啊……我、我怎么会……」搞半天,他一说谎便会结巴的习惯还是洩了他的底。蜜色的脸孔胀得通红,简直想找个地洞鑽进去。
忍小姐……怎么会……?自己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
胡蝶忍眨眨眼,继续用那张委屈得不得了的艳丽脸孔道:「先说好,那可是富冈先生故意让我划伤的……不能怪在我头上啊!」
炭治郎愣了一下。
义勇先生……故意……!?
「为什么……!?」炭治郎喃喃问道。
胡蝶耸耸肩。「因为我责怪他不知轻重,把你弄得轻一块紫一块,他就故意让我划了一刀,说要跟你赔罪。」
像是天上降下一道惊雷,把炭治郎劈得外焦里嫩的。
「因为……我?」他瞪大了眼。
炭治郎抱着药盒,一如往常站在义勇房门前,却迟迟没有敲门,脑子里一直转着自己和胡蝶的谈话。
『炭治郎,你喜欢富冈先生,对吗?』胡蝶这么问,嗓音和表情都很温柔。
炭治郎先是愣了一下,感觉到热度正席捲上自己的面皮,但他依旧坚定地点点头。『是,我喜欢他。』
他这么直言不讳的承认似乎反而让胡蝶有些吃惊,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虽然说我可能没有资格干涉你们两人之间的事,但是,炭治郎……你还太年轻,对富冈先生,究竟你只是崇拜、景仰所生的恋慕,还是真正的感情……我觉得你该给自己一点时间,再思考一下……跟鬼舞辻的大战将近,你……不如趁此机会,跟富冈先生保持距离,好好想想……』
胡蝶语重心长地说完,吁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盒,递给炭治郎,道:『我要替富冈先生上药,他死活不让,你替我把这个交给他吧。伤口看来不深,应该不会留疤,但为了能够好好迎战,伤口还是好好照顾吧。』
炭治郎沉默地接过了药盒,胡蝶朝他摆了摆手,离开了。
炭治郎望着紧闭的房门,无声地叹了口气。
忍小姐,是为了他好,他知道。可是,他不明白:就算是因为崇拜和仰慕而生的情愫,为什么就不能随着更了解对方,逐渐转变成心悦的感情呢?光是崇拜与仰慕,就不能留在义勇先生身边吗?自己虽然从来没有经歷过这样的心情,但是,只要见到义勇先生,就觉得很开心;跟他亲吻、跟他拥抱、跟他作爱……胸口都有满涨的柔软;除了跟义勇先生,根本无法想像和其他人做这样的事……这些显而易见的事实,难道都不能证明什么吗?
保持距离,好好思考……义勇先生也希望这样吗?……不对,以义勇先生的忍耐性格,要是自己与他保持距离,他一定又要逃得远远的,将自己武装起来了……不想要这样!义勇先生现在好不容易面对他的时候,已经少有压抑忍耐了,不想要一切前功尽弃!
等到终战来临的时候,他也要跟义勇先生一起作战,拼尽全力……即使失去生命,也要在义勇先生身边闔上眼……
想到可能面对的生离死别,炭治郎感觉到眼眶有些酸涩。在此同时,纸糊拉门缓缓开了一条缝。
义勇在门缝后望着他,左颊上的伤痕已然淡化,但仍是可见。他问:「怎么不进来?」
炭治郎彷彿大梦初醒般震了一下,强撑出一个灿灿的微笑,道:「啊……我在想事情,这就进去了。」
对不起,忍小姐……在终战来临前,我都不想,和义勇先生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