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长歌拥入怀的那一刻,慕容云舒已泣不成声,激动、委屈和喜悦一并袭来。
“对不起。”楚长歌的声音很低很干涩,带着无尽的内疚与心痛。“下一次换我寻你。”他低声说,似宣誓又似安抚她疲惫的身心。
慕容云舒闷闷地摇头,过了许久,她才推开他皱眉说道:“你还打算有下一次?”
楚长歌楞了一下,连忙诚惶诚恐地说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楚长歌紧张地模样把慕容云舒逗笑了,眉眼弯弯地盯着他瞧,瞧了到他衣服上的泥土和破洞,鼻子又是一酸。“这些日子,很辛苦吧。”她问。
楚长歌笑着摇头,“每当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就什么辛苦也没有了。”九死一生的日子里,他最怕的就是闭上眼后再也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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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海盗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自从这个小岛热闹起来之后,所有人都转性了。楚长歌不再对他冷言冷语凶巴巴,楚长歌他媳妇儿也时常浅笑盈盈不若之前在船上那般冷漠无情了,而那四个能打的护法,也变得和蔼可亲得多了。
这一反常现象让独眼海盗感到非常的不安,那种不清楚对方何时会在自己背后捅一刀的不安。
独眼海盗很想找个人问一下他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来审判他。然后他发现,除了自己形单影只之外,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压根没有他插嘴的分。楚长歌和他媳妇儿就不用说了,俩人花前月下浓情蜜意,他要是突然跑过去问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只怕他也没命听到他们的回答了。而那四个护法正忙着相爱想杀,他要是横插一腿,就变成相爱杀他了。就连那个小丫鬟都和多出来的一个小土包凑成了一对,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哎。独眼海盗长叹一声,心道:罢了,罢了,这种时候,被无视才是最大的幸运,他们要是真关注起我来了,只怕免不了一顿群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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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儿与那副将胡侃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于是问道:“你姓什么?”
副将老实回答:“卫。”
“卫什么?”
副将楞了一下,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道:“可能是因为我爹姓卫……”
绿儿眨眨眼,“我知道你爹姓卫啊,我问你姓卫名什么?”
副将大窘,清秀的脸庞浮现几许红晕,尴尬地回道:“卫谦。”
“我叫绿儿。”绿儿嘿嘿一笑,指着不远处的慕容云舒和楚长歌的背影说道:“那是我家小姐和姑爷。”末了,又指向正打得敌我不分、不可开交的东南西北四人,道:“那四个是我家姑爷的随从,小姐都叫他们草包。”
卫谦嘴角微颤,看向东南西北四人,不禁在心中大叹:武功那么高竟然只是随从,如果我有那么好的武功,早就像姐夫一样当大将军了。
“之前在船上的那个将军很厉害吗?”绿儿问。
卫谦面露自豪,道:“他可是晟王座下第一大将,也是我大哥。”
绿儿:“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崇拜他?”
卫谦:“他是我最崇拜的人。”
绿儿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然后笑眯眯道:“我最崇拜的人是我家小姐。”
卫谦闻言侧头看向海边的两人,问道:“你家姑爷是做什么的?”
姑爷是做什么的?这可问倒她了。她只知有魔教,不知魔教为何物啊!绿儿伤脑筋地想了一会儿,最后不太确定地说道:“大概是……混江湖的吧。”
“混江湖?”卫谦皱眉想了想,道:“靠卖艺为生吗?”
“……”绿儿翻个白眼,“那叫跑江湖。”
“呃……”卫谦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小声说道:“我们燕州只有跑江湖的,没有混江湖的。”
“这样么?”绿儿眨眨眼,决定原谅他了。荒岛来的嘛,没常识很正常。笑了笑,绿儿说道:“我家姑爷是靠打家劫舍、杀人越货为生的。”比卖艺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卫谦闻言目瞪口呆,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有必要说得这么自豪吗?等等,这不是重点,管她语气自豪不自豪。重点是,靠打家劫舍、杀人越货为生的那不是强盗吗?
卫谦忽然记起昨日在船上的情形,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们一上船就动手劫船,原来是惯犯。
“你怎么不说话了?”绿儿调皮地一笑,道:“被吓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