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闻冷冷盯着我,冲我露出一个杀机四溢的笑来,“你住在宫里这些日子,朕可不曾亏待过你啊,哪顿不是由着你点?
我觉得自己腿软,无端想起锦绣阁那一箭。
“陛下,哪能啊我不过想去厨下叮嘱一番,让她们别省着了,您难得来一趟!难得来!”
他招招手,“你过来坐,沏茶倒水这种事情,由田秉清做就好了。”
方才还在那里装门神的田秉清立时上前利索的从我手里按过茶壶,转身不见了。
我硬着头皮坐在了皇帝陛下对面,他瞟我一眼:“再近些。”
在我又挪近了一些之后,被他长臂一捞,整个人便窝进了他怀里。
我在他怀里偷偷抬头,正撞上他一双凤眸向下,被他捏着鼻子问:“为什么不回宫?”
四下看看,童伯独自将我留在此处对敌,连个援手也没有,我将他的大手从我的鼻子上面扒拉下来:“那又不是我家。”
他忽然朝我灿烂一笑:“也对,你这是提醒朕应该下旨赐婚,从丹凤门将你用凤辇迎进宫中啊。原来小逸是回家备嫁啊。”
我瞪着他,为他这样匪夷所思的理解能力而深深的折服!
他已经揽着我的腰,顾自思索起来:“这大媒要用谁呢?是太傅呢还是逍遥候呢?是大齐臣子呢还是大陈遗老呢?要不就用两个吧?”
我……
“都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皇帝陛下大手一挥,“朕总算也能为自己的婚事做主了。”
我把脑袋深深埋进他怀里,嗅着这温暖的气息,还是忍不住阻挡:“我家出不起嫁妆!”
他从怀里将我的脑袋捞出来,额头贴着额头,我能瞧到他凤眸里的认真:“嫁妆我出!”
“你又不是我爹!”
我咬着舌头,为自己在他面前越来越弱的自制力而愤恨不已。
皇帝陛下一脸不悦的盯着我,狠狠在我唇上咬了一口,似乎还不能泄愤,又将衣领拨拉开,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陛下你属狗的啊?
我想起田秉清说当年大齐先帝左一个右一个往东宫塞女人,其实作为一个春秋正盛的皇帝,太子陛下太能干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中间还夹着一个心怀叵测的后母。
皇帝陛下这会正兴高彩烈,我其实真的不是有意思惹他不开心。
不过等菜端上来,皇帝陛下的脸又一次结结实实的黑了。
众所周知,大齐身居寒地,陛下喜欢吃肉,可是纵观我家今日菜色,清炒萝卜清炒青菜清炒冬瓜还有一道炖萝卜汤……都怪我将鱼肉藏的太好了,他们肯定没找到……
上菜的是娥黄,战战兢兢将菜端上来就退下去了。田秉清与童伯压根再没来过……
我在皇帝陛下的怀里承受着他谴责的目光,又吃了许多他喂进来的青菜萝卜,他一边喂我一边疼惜的说:“小逸还是太瘦了些,多吃点长点肉,不然做新娘子不漂亮……”
我其实也是无肉不欢啊啊啊啊……
送他走的时候,童伯一脸欢笑,我迎风默默流泪,娥黄她们索性没冒头。
我就知道这年头大家都不讲忠肝义胆了,投诚叛国做墙头草才是社会提倡赞美的。
等凤朝闻去得远了,我揪着童伯的前襟几乎要大哭出来,咬牙切齿:“童伯你怎么能笑得这么开心?陛下他威逼我签了一张两万两的欠条啊两万两啊,我上哪找银子去?”
他笑眯眯点头,“我知道,墨还是我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