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伤口已经止住了明显的出血,但从厕所走到前厅,全身血液循环流动,那伤口依然有丝丝缕缕的脓血渗出来,顺着陶树手上残留的水浸开,豁口看着可怖。
&ldo;行……&rdo;陶树的理由太充分了,那女人虽然依旧不太愿意,但还是只能同意陶树先请假离开去处理伤口,临到陶树拿了手机要走,她还在不依不饶地数落,气鼓鼓地算着能克扣陶树些什么,&ldo;但今晚的工资得扣了,误工费得算,全勤奖你也别想了,别的……&rdo;
陶树无所谓地点头,不耐烦听她讲完,&ldo;你扣,随便你扣。&rdo;
那中年女人在一堆手机中找出贴上了&ldo;许飞&rdo;标签的手机,吊着眉毛重重把手机拍在柜台上,&ldo;随便我扣?我当你是哪家的大少爷呢?口气这么大?手机屏幕上裂这么大个口子不是也没钱换吗?给我这儿装什么呢?充什么大款?&rdo;
陶树不再理她,一个字也懒得说,拿起手机对着玲玲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他实在是疲惫极了,只想换下这身黏糊糊的衣服,赶快找一个地方沉沉的睡一觉。
……
黑色的林肯车停在离灯红一个街区外的巷子口,费时宇拧着眉头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不多时,一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上了前排的副驾驶,转过头来对着费时宇说话,&ldo;费总,那个人我们已经控制住了,给线人看了照片,她确定就是这个男人。&rdo;
费时宇眼睛睁开,坐起身扣上外套的扣子,准备下车,&ldo;附近找个能说话的地方,我去会会他。&rdo;
&ldo;是,已经找了一家招待所带上去关着了,蒙了眼睛,费总放心上去,他什么都不会知道。&rdo;男人说完就从副驾驶下了车,把后门拉开请费时宇下来。
这家招待所看起来年代久远,非常简陋破败,窄小昏暗的房间里甚至没有厕所,只有一只痰盂供住客方便,房间里的味道因为通风不佳而十分混杂,费时宇一走进关着人的房间,马上叫人开窗通风。
&ldo;你……你们是谁!&rdo;坐在地上的男人双手被紧紧反捆在身后,双脚脚踝也被一边一个捆在两个床脚上,眼睛被从自己身上摘下来的领带死死勒住蒙着,透不进一点儿光。
&ldo;不该问的别问,&rdo;费时宇冷笑着回答,打算先诈一诈他,看能不能诈出实情,&ldo;&lso;请&rso;你过来,你自己能想清楚是为什么吗?&rdo;
那人愣了愣,像是想起什么来,剧烈地在地上扭动了几下,但无奈被绑得太紧,除了把自己的皮肉磨出些痛感和红痕,什么都做不到,他只能停下徒劳的挣扎,呼呼地喘匀了气,试探着开口,&ldo;我……我也没真的做什么,你是灯红的人?&rdo;
&ldo;没真的做什么,那你原本是想做什么?&rdo;费时宇紧着问,他喜欢话赶话地逼迫对手。
那人喘着粗气沉默着拒绝回答问题,费时宇也不着急,旁边陪着费时宇的手下将一只手机递给了他,已经解了锁,打开了微信界面。
&ldo;不说啊,那我们来说说别的,让我来看看啊,&rdo;费时宇浏览着手机,&ldo;微信置顶有……老婆,幸福之家,公司王总……&rdo;
地上的人没听全两个名字,就吓得冷汗直流,惊恐地大声制止费时宇继续念下去的声音,&ldo;你干什么!干什么!别动我手机!别他妈动我手机!我说!我说!我他妈什么都说!&rdo;
费时宇冷笑着退出了微信界面,很快在男人的手机上找到了录音软件,熟门熟路地点开软件开始了录音,&ldo;说吧,交待一下晚上都在灯红做了什么?&rdo;
&ldo;我……我就是去按摩,做了个足疗……&rdo;男人还不死心,遮遮掩掩的不肯说实话。
&ldo;做个足疗,你能做得男按摩技师手掌流血,还没到钟就跑出去厕所吐?&rdo;费时宇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丢出来,&ldo;我挺好奇啊,你的脚上是安了刀片?还是你长得那么让人恶心啊?要不我现在就打个电话问问你老婆?&rdo;
&ldo;别!别!你别!&rdo;男人越发绝望,他本想着调戏一个按摩店的男技师根本不会有什么后果,一来灯红原本就不是什么正规的场所,二来一般男人受了同性的性骚扰,都不太能拉下脸来往外说,只会压在心里逼迫自己忘记,他们的自尊心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更何况是在灯红里工作的男人?自己就是仗着这一点才动了手,以往都能得逞,谁知道这一次踢到了铁板凳,啃到了硬骨头。
&ldo;给我服务的那个男技师,长得……长得挺好看,手……特别好看,又细又白,按在我脚上,特别……舒服……我,我当时那里就……就起来了……&rdo;男人受到费时宇的威胁,极度紧张与恐惧之下,好像破罐子破摔了,又好像那种不正常的冲动起来了,语气兴奋地想要和一个陌生的人暴露自己的刺激经历与心路历程。
&ldo;他……不愿意给我按了,妈的……灯红里的鸭子,装什么清高?老子让他帮老子取眼镜,他还不愿意碰我……嘿嘿嘿嘿嘿……&rdo;男人一开始语气愤怒,又突然从愤怒转而开始阴恻恻地笑起来,直笑得饶是见多识广的费时宇都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