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费时宇。&rdo;陶树补充。
&ldo;对对对,费时宇,是个好人呐!你都做出夜半逃跑这种事儿了,他还能腆着脸过来找你,别的不说,至少是个脾气好的。&rdo;
&ldo;你不是说听得一字不落吗?没听见他说有正事儿?&rdo;陶树走到自己房间门口要开门。
&ldo;唉别开门!&rdo;田鹏一个箭步冲上来拦住他,&ldo;佳佳和阿姨在你这间睡着呢!&rdo;
陶树赶紧撤手,轻手轻脚地从房门前挪开。
不能进房间,陶树只好到阳台上收晾干的衣服,有什么就穿什么,根本讲究不了搭配。
于是陶树洗完澡站在穿衣镜前,就看着自己身上的屎绿色工装裤和深红色的长袖衬衣犯难,他平时就算不太在意穿搭,也从来没有穿成这样过,更何况是要穿成这样去见昨天才&ldo;亲密&rdo;交流过的费时宇。
田鹏看到陶树的瞬间,嘴里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当场喷了出来,然后一边咳一边笑,笑得好半天话都说不出来,扶着桌子捶胸顿足。
陶树也不挣扎了,斜眼看着呛咳的田鹏把衬衣的下摆往工装裤的裤腰里塞,丑是丑,至少要扎起来显显腿长。
&ldo;我说你是怎么想到买这两件奇葩衣服的?你也不怕去了把费时宇吓死,转头就&lso;你挺好的,但是我们不合适&rso;。&rdo;田鹏喘匀了气开始不留口德。
&ldo;都说了是去了说正事儿,我又没有出门裸奔,穿这个怎么了?大不了还有脸撑着。&rdo;陶树见了田鹏,内里那点儿恣意就透出来了,脸上带着些洒脱的笑,连带着一身奇葩的搭配也像是有意为之。
&ldo;哥们儿,我就欣赏你这种不要脸的美德,&rdo;田鹏做作地鼓鼓掌,&ldo;去吧,用你的臭不要脸征服你的炮友!&rdo;
&ldo;去你的。&rdo;陶树笑骂着出门。
费时宇坐在西餐厅里吃不怎么美味的早餐,深深觉得这家餐厅要不是开在新区,是绝对经营不下去的。
新区处在刚刚开发的郊区,有大量外来务工人员和原住居民,他们对于城市中心的繁华生活有向往,但又难以负担真正高端的消费,于是这样低端品质的西餐厅,毫不讲究的食材和烹饪水平,也能在新区喊得起价,经营得下去。
费时宇咬了一口烤得有点焦,硬得硌牙的早餐面包,决定严格把关自家新建的商业中心餐饮水平。
就在他心里盘算的时候,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马路对面出现了一抹非常炸眼的颜色,好像一朵行走的鸡冠花,慢慢移动着就越来越近了。
费时宇压根儿没有正眼去看的欲望,他不想在嘴受罪的同时,还找罪给眼睛受。
但是那朵鸡冠花越来越近了,逐渐在整个视线里变得不可忽视。
费时宇皱着眉头抬头,就看见那朵硕大的鸡冠花正隔着橱窗对着自己笑。
直到鸡冠花坐在自己对面了,费时宇的瞳孔还在地震,他望着陶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好喝了一口咖啡压压惊。
&ldo;吃早饭了吗?&rdo;费时宇问,&ldo;这里的东西勉强能对付一顿。&rdo;
&ldo;没吃,&rdo;陶树这时候才觉出肚子空空,他从昨天午饭之后到现在几乎水米未沾,难怪刚刚一路走过来都有点脚下发虚,&ldo;随便吃点儿吧,我请你,谢谢你昨天帮我,我昨天……应该吓到你了吧。&rdo;
&ldo;吓着倒不至于,还不如早上起来床上就剩我一个人吓人呢。&rdo;费时宇放松地斜坐在椅子里,昨晚陶树见过的那些血脉贲张都好好地掩藏在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下面,偏他不好好打领带,黑色带暗花的衬衣第一颗纽扣开着,若隐若现地露出陶树昨晚留下的牙印,让人联想到惬意地黑豹,慵懒地卧在树荫下休憩,看着像大猫,实则扑起来能撕裂大出自己好几倍的猎物。
&ldo;我……真的不能再晚回来了,&rdo;陶树觉得理亏,有些不敢看费时宇递过来的探究目光,&ldo;我朋友联系不上我会很担心,况且灯红的事情还没做完,我不喜欢半途而废。&rdo;
&ldo;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rdo;费时宇点点头,招手将服务员叫过来,点了一份和自己一样的早餐例菜。
点完餐,费时宇又回过头将没吃完的一筐烤面包推到陶树面前,&ldo;先吃点儿。&rdo;
陶树是真的饿了,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几乎是水米未沾,说了句谢谢,就抓起一片不美味的面包啃起来。
费时宇看着他吃,又接着说,&ldo;我不干涉你是一回事,但你以后无论做什么,至少要让我提前知道。&rdo;
&ldo;你……为什么想知道?&rdo;陶树抬眼灼灼地看着费时宇,嘴里的面包片儿忘了吞,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ldo;你说呢?&rdo;费时宇微微扬起下巴,表情有些倨傲,&ldo;我没有随便跟别人上床的癖好,上过了我的床,得有个说法吧。&rdo;
陶树差点儿被嘴里的面包噎死,顾不上许多,赶紧抓起费时宇还剩了一口的咖啡灌了一口。
&ldo;慢点儿,谁跟你抢是怎么的?&rdo;费时宇皱眉扯了张纸巾递给陶树,&ldo;我不是要逼你什么,就是……我对你有好感,你心知肚明吧?&rdo;
陶树还噎得说不出话,按着餐纸挡着自己红起来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勾着费时宇,缓慢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