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住酒店必须留个心眼,得检查好了确定没有摄像头才能进行下一步。
她们在门口亲,慢慢移动到了卧室平复下来,因为检查房间,俩人等了一会儿,这段时间感觉并没有消退,反而更迫切了。
古思钰能清晰地感觉到霍君娴的寂。寞,霍君娴吻完把古思钰的手放在胸口,并不是让古思钰感受她的心跳,她说:“我从来没跟我前夫做过,只跟你。”
霍君娴的指尖从她脸上划过,把湿漉漉的碎发划到了耳后,指腹落在她的脸颊上,抚着她精致的眉眼。在这份寂。寞的驱使下,她们就这样站着来了一次,雨夜浸透了衣服,澡都没有洗,可是嗅觉告诉她,喜欢这样。
是寂。寞的味道。
钱多了,人就讲究了,要不是被大雨困着,古思钰肯定会骑着摩托搞个星级酒店。
这种酒店床质量不大好,躺在床上后背硬得疼,稍微用点力,床就震天响跟她妈要塌了一样,可就因为这样,时间往后延长了几个小时。
古思钰定的豪华间,有个客厅,开始泰迪一直在外面待着没进来打扰,但是古思钰手贱把泰迪关在门外了,泰迪刚到新环境非常不适应,一直拍门,俩人在里头根本没法继续,倒在床上吻了一会儿。古思钰跨坐在霍君娴腿上,吻得热情,稀稀疏疏的声音也足够刺激,就是外头狗叫让人心烦。
霍君娴捧着她的脸,深吻后,让古思钰起来,她去了外面给了狗一点吃的,把客厅里的沙发枕放在地上让泰迪推着玩儿。进来的时候,古思钰往浴。室里走,霍君娴跟了进去,关上门两个人在里面洗澡。
晚上六点半左右入住,十一点古思钰开始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情,她成了一个旁观者,回到了几岁的时候,她看着一个穿着单薄的女孩子在地上乱爬。
女孩儿从来没见过她妈,只是听别人说她妈觉得她爸太穷了,在深夜里跟一个男人跑了,她爸特别恨她妈,就把女孩儿当发。泄口。
梦境很乱,她恍惚间看到那么一个女人牵着女孩儿的手教她唐诗,她们在排长长的队伍,女人让她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女孩儿很聪明立马背会了,后面有没有得到奖励,就再也没有印象了。
女孩儿更多是挨打,永无止境的挨打,每天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回来就被那个男人打,他开心只是被踢两脚,不开心就被用力拳脚相加,最初女孩儿会求他,抱着他的腿说:“爸爸别打了。”
她撒娇,卖惨,从别的小孩子那里学各种讨好父母的技巧。
没有用。
他只会更兴奋把女孩儿往死里打。
之后女孩儿遇到一个比她大的女孩子,叫段西芊,段西芊爸也经常打她,但是女孩儿特别羡慕她,因为她爸爸会把吃的东西倒在地上让她吃,会让她饱腹,会给她零花钱,每次打完了还会向她忏悔。
她爸爸不会,她爸什么都不给,偷吃他的东西他会打她,她得出去翻垃圾吃。
至于她妈,女孩儿同样不喜欢,她并不觉得一个抛弃她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但是梦境里最深刻、最幸福的事儿和这个女人有很大的联系,段西芊偷偷拿东西出来给女孩儿吃,她们两个缩在一块幻想未来,段西芊说攒钱给她买车票,让她去找她妈妈。她很憧憬,希望能逃离魔爪,如果她妈妈很好的话,她可以带着段西芊一起走,可惜……
太可惜了。
还没有攒足车票,段西芊就死掉了。
梦境全黑,一点希望都没了。
古思钰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脖颈痒痒的,霍君娴换上了酒店的浴袍,轻轻地安抚着她,看她醒了,手指落在她身上的疤痕上,说:“不痛了。”
古思钰缓了一会儿,特别敏。感,有起床气一般红着眼睛推开她,不让她碰,“莫名其妙。”
“刚刚……你自己在说梦话,一直说别打了,别打了。说好疼好疼。”
古思钰当她在说什么有颜色的话,霍君娴轻声说:“不疼了,没人会欺负你了。”
霍君娴的唇记住了古思钰身上的每一处伤疤,她钻进被子里一点点吻她,拂过那些让她疼痛的疤痕,古思钰生出了点缱绻的心思,陈涛说霍君娴对他有恩,所以他愿意为霍君娴肝脑涂地。
要是她们早早遇到,霍君娴也对她施出援手,会不会是不一样的故事?
古思钰有时候还会想,哪天她妈出现在她面前,声雨泪下说离开迫不得已,她真的没办法才会丢掉她。
那古思钰会很痛苦,她会想为什么当初不带她走,在她世界里这个女人已经死掉了,死亡是命运对她最好的安排,她希望那个女人死掉了。
不管她有多么可怜。
那个爸还没死,已经足够她恶心的了。古思钰坚信他们有伤害自己的权利,那么她也有憎恨、希望他们全部都死掉的权利。
古思钰很少回忆以前的事儿,也不大跟人说,觉得丢脸,每次说完别人都会分享一下自己父母来安慰她,说真的古思钰听完会很嫉妒,总会生出报社的想法。
想着,在霍君娴拿纸巾擦嘴的时候,古思钰从床上起来撑着手去洗澡,她握着花洒调温度,脑子里想着梦里的事儿,因为霍君娴戳穿她的伤痕,她不得不承认,梦里的女孩子是她自己。
前十多年,她就是个乞儿。她对着镜子看,此时的身体还算干净,伤疤都被吻痕覆盖,已经不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女孩了,她拿着花洒冲身体,腿根本站不稳,踉跄了一步靠在墙上。
她算不上狼狈,但是肯定的,体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