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古思钰再次辗转难眠,她老是想霍君娴今天为什么不接受她的提议住下来,想着想着,人也没了自信,开始想霍君娴来国外到底什么意图。
是为了抓她吧?
的确啊,她们一见面,霍君娴就说要抓她,还说报警要抓她。
当时古思钰的确害怕、慌了一下,现在她诡异的觉得开心,这说明霍君娴心里有她。
古思钰躺着,后脑勺枕着手臂,她重重地呼出口气:“哎。”
到底什么意思呢。
古思钰握着手机,想着给霍君娴发个信息,又发现她没有保存霍君娴的号码,每次都是她去酒店找霍君娴,这夜晚里想说说话都没个联系方式。
莫名的古思钰觉得难受,胸口被压住的那种难受,开始焦灼了。
好怕霍君娴不要她了。
古思钰想跟别人说说这种感觉,发现也没什么人可以说,她那些同学一个个都比她小得多。那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蹦迪去泡吧认识高年级的学生,古思钰早过了叛逆期,现在心性沉稳了许多,很少同她们玩在一起。
她想了一会,去书架里拿书看,霍君娴早上看的那本《我可以咬一口吗》还放在上面。
古思钰一页一页翻,她最喜欢里面的小鳄鱼了,一页就一个小日常看着看着停不下来。
那边霍君娴回到酒店后也没睡,把花放进花瓶里后,拿着手机给宁羡之发信息,跟她说今天拒绝古思钰的事儿。
宁羡之很惊讶,连续发了好几个“恭喜”过来:【非常棒,你已经开始控制自己了,做好了表面再调节内里。一般来说,我不愿意把你的行为定位成“有问题”,你只是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
霍君娴:【谢谢。】
宁羡之是心理医生,并不是治疗身体的医生,她觉得心理分为“健康”和“不健康”,而不是“有病”和“没有病”。
不管什么事只要和“病”沾上关系就会变得很奇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你没发现自己感冒了,你可能还能出去蹦蹦跳跳,一旦察觉到自己病了就会躺下来,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需要好好调节。
宁羡之哪怕知道霍君娴心理是很“病态”的,她也不愿意让霍君娴认为自己“有病”,因为一旦把界限划开,霍君娴就会觉得自己有病,那么可以合理的为所欲为了。
宁羡之说:【你已经控制好自己了。】
·
可能是真的相思过盛。
二十四号下了一场暴雨,整个城市被雨水拍打着,古思钰坐在教室里,她手撑着下巴看窗外的雨。
史密斯还在讲上次的试卷,看她那么心不在焉,拿长尺敲敲桌子,喊道:“Xing,你在想什么,题目你都会了吗?”
在学校别人都是叫她“XingYun”,因为她作业啊考试都得用真实名字。生活里更多人还是叫她“古思钰”,原本是想着干脆用新名字重新生活,但是吧,有些习惯难免的,别人问她名字,她总是脱口而出“古思钰”。
后来她也不会强势去扭转别人怎么叫她。
还有一点。
古思钰会想彻底改了,要是没人认识她怎么办?
她这个人总是看似做事狠,实际有带着点拖泥带水。
人的内心好复杂的,一面怕自己被认出来,想重新开始,又一面怕彻头彻尾的更改,再不会被认出来,彻彻底底被遗忘了。
古思钰站起来说:“正好会。”
她上去拿过老师手中的触屏笔写算式,一排一排,写的特别清楚。
史密斯都有些惊讶,抱着双臂盯着算式说:“你如果考试也能像这样,而不是在卷子上写什么‘Imissyou’,我应该不会为你这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