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兩人女前男後的走回停車處,夏子涼跟來程時一樣提著籠子,想打開後座門坐進去,可手握車匙的男人卻沒將車鎖按開。
於是她困惑地回頭,看向一臉情緒複雜的許然。
男人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走近她並伸手拿走了籠子,按開車尾箱收進去。
這下子要是她還堅持要坐後座,就顯得太過於把他當司機的無禮了。
但她不想和他靠得太近。
剛才心裡頭的悸動才静下來,她不想被動搖。
很怕被動搖。
但夏子涼悲哀地發現,即使離開了這麽多年,避走了那麼遠,但自己心裡可能還沒能放下占了她十年歲月的初戀。
握在後座門手把上的手沒鬆開,她有些倔強地垂下頭,不願對上他帶有哀求的眼神。
許然預想過他的暖暖會不好說話,但真的沒想到,她是根本不願對話。
暖暖。他低沉地喚了一聲,語調裡有種難過的苦澀,我從來沒想要惹你生氣。
在小女人沒看到的地方,他咬住牙,緊緊皺眉握著拳頭,用盡全力忍下正在撕裂心胸的痛。
然後他退後一步,默默地按開了車鎖,讓夏子涼坐進了後座。
到底,他是真的不想令她不高興。
回程的路上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因為少了一直在掙扎不安的小浪犬,車廂內更顯尷尬和令人不舒服的寂靜。
上車後夏子涼的視線一直盯在窗外,飛快往後跑的繽紛景色沒有一處能留住她的注意力,因為她心裡亂得不能思考。
她不想過度揣測許然,更不喜歡總要猜測他每一個行為。
就像三年前。
那樣子太累人了。
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到了車子停在民宿的側門後,她匆匆扔下一句謝謝,便推開車門往民宿裡跑,去了叫莫妮卡幫她把籠子收回來。
夏子涼的動作太快,許然都還沒解下安全帶,那抹嬌小纖細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轉角裡。
男人難過地坐在車廂裡,捏住方向盤的指節幾乎泛白,直到掛在心頭的小女人的氣息都消散了,還是舒解不到左心房的痛。
他將額頭抵在方向盤上,難受得閉上眼皺著眉,感覺整個世界都放棄了自己那樣冰冷可怕。
突然一陣敲窗的聲音輕響,許然以為他的暖暖回來有事,猛地抬起了頭。
但他卻看到民宿老闆的一張仁慈的臉。
提耶先生。他輕輕推開車門下車,語氣是極有禮貌的。
許先生,你沒事吧?提耶說話慢,英語又帶點意大利文的口音,有什麽需要幫忙嗎?
許然張開口,本來想說沒有,但突然間意識到這位老人家和他的暖暖相處了好長的一段時間,那一定是夏子涼喜歡又信任他,才會選擇留下來當義工的。
他想知道他的暖暖這幾年過得怎樣,他問暖暖的心情,他也想了解她的改變。
他想多接近現在她一點點。
那個。。。。。提耶先生,他有點難以啟齒,也不知道怎樣問,夏天她。。。。。
噢,對,她叫我來拿籠子的。提耶拍拍自己白髮絲絲的後尾枕,給我吧。
問到唇邊的話突然被老人家的要求堵回嘴裡,許然抿了抿唇,又默默的去打開車尾箱,將籠子拿下來,並堅持要幫提耶抬回動物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