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花
自從認識羅遠笙後,許然只要有生意需要談便基本在聚福樓的包廂裡宴客。
一來聚福樓的經理知道他和老闆多多少少認識,比較願意配合,二來他也想多去聚福樓看看能不能遇上老闆娘白茹。
要是有機會說上兩句話就最好不過了。
但男人還沒能遇上白茹,夏子涼已經漸漸對他總去同一家餐館抱有愈來愈多的不安。
她的情況和不安都有跟唐晞商量,並想有多一個人給點不同的觀點和意見,讓自己不要鑽進牛角尖裡。
可是不止是唐晞,連她的工作拍擋都覺得『她朋友的老公』有問題。
她們都說,有什麼原因自己的老公總去同一家地方吃飯?
不是賺錢,就是女人。
但去同一家店請客,怎麼看都不是賺餐館的錢,而是給錢餐館賺。
所以原因,只剩下女人。
這結論讓夏子涼更不安了。
聚福樓有這麼好吃嗎?你總去那邊談生意。這天周末,難得許然在家她便用隨便帶起的語調問,這個月都在那邊吃好幾次飯了呢。
嗯。男人看著電腦螢幕,一邊敲程式一邊回答。
可夏子涼沒辦法從一個單音裡理解出太多訊息來,除了字面意思同意那裡的菜好吃。
而許然也沒打算跟她講太多,畢竟能不能成事將她介紹給白茹還是未知之數,這時候他覺得不該讓她先有太多的希望。
因為希望愈大,往往失望也會加倍地變大。
這殘酷的道理他十二歲時就切身體會到了。
他不想他的小女人也嚐到那滋味。
哦,問不出所以來的夏子涼走出書房,拿了本掃描本坐在沙發裡發呆。
此刻腦子放空尋找靈感的她目光在客廳裡亂飄,看到什麼就畫點什麼,盡量將自己的靈緒歸到畫筆尖上。
直到她看見了那個三朵白花花的香水瓶子。
林可可那張精緻的小臉便出現在她的腦海裡,還是以一種被男人摟在懷裡的親密姿勢,將身上的氣息全都染在許然身上。
夏子涼一愣,突然就覺得胸口一悶。
一個打通了的念頭令她彷彿被雷電從頭砍到小尾指。
如果去聚福樓是為了女人,那麼一個上屬帶一個秘書一起去談生意是一件多麼理所當然的事,然後飯後他們能做什麼、會做什麼,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在人的意識裡,不安和疑心就像種子,當它發芽了的時候,根已然早已不知不覺抓住了心。
假若不管它,便會以失控的速度瘋狂滋長,同時令更多負面情緒傾出。
夏子涼畫不下去了。
她放下掃描本子和筆,走到小陽台的畫布前,看著她畫的第一張人物畫。
那是他們在布拉格結婚時証婚人幫他們拍下來的。
兩個人額角貼額角,難得連許然都笑得幸福。
這畫快畫完了,她想掛到床頭上,每天睡前他們都能看見當初結為夫妻的幸福模樣,每天都記起當時的幸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