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骨科文(四)
寂靜的夜,窗外月光淡淡暈開,滲透出隱約的水意
迷迷糊糊間,葉未言嚶嚀了一聲,感覺有只手覆蓋在她的大腿上輕輕揉捏著,掀開沉重的眼皮,少年細碎的發與長長的睫毛映入眼簾,見她醒後,他便毫不客氣的落在她的唇上連續落下幾個輕吻。
痛嗎?唐墨淺眼中的心疼顯而易見。
她揉著發酸的眼,輕搖了搖頭。
甘年珍使雞毛撣子的手法嫺熟,只在她的大腿上留下兩道淡淡的紅印,擦點藥很快就能消了。
唐墨淺的眉頭舒展開來,手停在她的腿部片刻,又悄咪咪往上移動,順勢已滑入她的睡裙內,開始肆意的撫摸,緊接著低頭親吻她雪白的鵝頸和胸部。葉未言稍微有些清醒,咬唇感受著他在自己身體每一寸肌膚上的撩撥。
姐姐
嗯?
他淺抬眸看著她,揚唇一笑,眸光流轉閃爍一次五百。
葉未言的左腳一震,俯在身上的人瞬間消失,人也清醒了。
天光大亮,從窗簾的縫隙鑽進幾絲微光。被子下,葉未言蜷縮起身子,蹭了蹭枕頭發出無聲的歎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果真不假!
當她抱著枕頭打了一個哈欠準備睡回籠覺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甘年珍的聲音跟著響起快點起來吃早餐練琴。
葉家架空層被改造成一間琴房,對著院子的半面牆採用的是採光極好的落地窗設計,清晨的陽光灑進來,整個房間都是溫和的陽光,為室內的黑色三角鋼琴渡上自然的光澤,安靜而美好。
葉未言在琴鍵上隨意敲出幾個音符,從飽滿又富有亮度的音質中聽出了昂貴的意味。隨後她興致盎然的在鋼琴前坐下,正準備彈首曲子玩玩,抬眸見到甘年珍拿著雞毛撣子進來,忙佯裝優雅。
甘年珍偏要聽她彈一曲才肯離開,葉未言深知自己的水準根本無法與原主相提並論,放在琴鍵上的手指因緊張而微微顫抖,她在琴譜上選了首自己還算熟悉的曲目,好歹不會有卡頓這一低級錯誤。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甘年珍的表情亦變得相當凝重,按道理說,她在伊斯曼音樂學院呆了一年,也該有進步才是,如今她的水準卻遠遠不如以前。雖說流暢度沒有問題,可她對rubato的處理讓人大所失望,不夠乾淨是其次,控制也不穩定。
葉未言彈琴向來都是玩心較重,每一個音符的跳躍都帶著幾分隨性,毫無規律的彈法自然與甘年珍的要求相違。
以你現在這種水準,參加兩年後的國際蕭邦鋼琴賽簡直就是自取其辱,晚上記得把羅伯特教授的電話號碼給我。甘年珍沉著臉出去後順手將門扣上,不說一聲便直接把她關在琴房裡。
在蕭邦國際鋼琴比賽中獲獎一直以來都是甘年珍的夢想,十八年前因車禍導致大腦神經受損,她的右手手指便再也無法靈活應用。不能彈奏的她從而把希望寄託在女兒身上,自小便有意培養她的音樂興趣。
隨著門房關上的一聲巨響,葉未言突然覺得琴房壓抑極了,即使有陽光的照射也掩蓋不住那股沉悶的氣息。她彈了兩首練習曲便無法再堅持下去,起身想去把落地窗打開透風,卻發現是封修式。這就好似被鎖在了牢房裡,哪還有閒情逸趣彈琴,她欲哭無淚的靠著窗滑坐在地上。
咚咚咚
身後傳來扣響,葉未言回頭,被一張貼在玻璃上的鬼臉嚇得身子微頓,稍微認出是唐墨淺後,又被他扭曲變形的五官逗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