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阁之内,明无忧已经被扶着靠在了一个木椅子上,整个人软塌塌的像是煮过头了的面条。她的眼睫毛轻轻颤着,兴许过会儿便能醒来。
越长歌坐在一旁,一只手捧着镜子,对着自己的脸蛋搓了很久,时不时召唤出来一颗水珠,继续搓脸,她边搓边不忘数落柳寻芹:“你也真是的。”
“那么大点儿小屁孩喝口水都能把自己噎死,还能让她炼毒药?”
越长歌一阵后怕,看向镜面,捻着帕子的手也忍不住停下来,目光向柳寻芹斜去:“本座若是今日没理她,也没带着她来找你,你徒弟还不知道现在在阴曹地府哪个司。险些啊,险些就错过了。”
“我未曾让她炼过这东西。”
“那她怎么会的?”
柳寻芹瞥了刚才翻药柜时抽出来的一层,藏有蕴毒丹解药的下面应该还压着一张丹方。
如今已经不翼而飞。
柳寻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冷笑一声:“手艺不怎么样,胆子倒不小。”
医仙坐回原处,白色袅袅的烟雾自指缝中逸过,又飘向面部,衬得人整个脸色愈发疏离了些。
她本生得不冷淡,脸上也无甚严厉的神情,偏偏不说话时,自成一派不怒自威的气质。
明无忧一醒来,便对上了柳寻芹这副神情。
她险些又晕了过去,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拉住了一旁女人的衣袖,下意识使劲往越长老怀里躲。
“坐直。”
明无忧连忙挺起了腰。
“松手。”
明无忧又一下子撒开越长歌的衣袖,这会儿鼻头又隐隐发红。
“蕴毒丹的那副丹方,是在你那儿么。”
“……是。”
“我记得我曾经告诫过。”柳寻芹道:“放在最底层的几副丹方不准私自乱试乱拿,那几味皆有剧毒。”
“何况不问自取,”柳寻芹的声音压重了一些:“出了什么事,后果你自己可担待得起?”
眼泪是忍不住的。
此言一出,纵然那小家伙憋着不发作,默默低着头,滴滴答答的声响还是落了下来。
越长歌目光向下,瞥向那孩子伤痕累累的手。烫得她自己都感觉不到疼,想必还挺严重,这又不是个好玩儿的活……也不知为何她要冒险炼这蕴毒丹。
应是有些隐情在。
“柳柳?”
越长歌语调婉转:“别训了,今个儿你这小徒弟虽做错了大事,也险些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可怜得很。更何况,到底也没伤着别人。让她歇息歇息,养好了身子再来嘛。”
柳寻芹的目光并没有挪动,她蹙起眉,顿了顿:“别哭,抬头。”
“你今日为何要炼这蕴毒丹?”
明无忧的肩膀瑟缩了一下,抬起衣袖来,连忙擦了擦眼泪,结果反而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还是低着头,不大敢与师尊对视。
越长歌对上了师姐略有些无奈的目光,仿佛在说:我有这么可怕么。
有。至少对小辈来说。
越长歌眨眨一对妩媚的凤眸。
柳寻芹微不可闻地一叹,她又上下打量了徒弟几眼,到底还是听了越长歌的话:“回去把道经抄二十遍,后天给我。那蕴毒丹的丹方你寻来放回原处,不要再传出去。”
“……是。”明无忧如蒙大赦,头点得小鸡啄米一般,巴不得马上逃离这个地方,她虚虚地扣着手腕,兴许是掌心还有些疼痛,不过此刻来不及多想,她站起来,身子还有些摇晃,便-->>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