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说什么?”
“椒盐卷饼啊。”他说,“西尼斯特的通俗文学经常使用这一类的想像手法,西尼斯特人爱读这一类的作品。”
“他们真是这样的吗?”我说。
“是的。”他说,“西尼斯特的人就喜欢把人们想像成椒盐卷饼的模样。您要是这么写了,小说就更棒了。”
“更棒了。”我敷衍着说,其实脑海中是一片茫然。
“对。”他说,“因为我们还得考虑拍成电影的可能性呢。”
“好吧,那当然。”我说话时也在考虑那百分之六十的利润。
“现在为了您这个故事的电影剧本,我想我们应该把情节安排在一天中的其它时刻较好。”
我拼命回忆曾把故事安排在什么时间里,但我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给故事指定过什么特定时间,于是我指出了这一点。
“的确如此。”他说,“您并没有指定过任何特定的时间,但是您暗示过那是黄昏,您所使用的朦胧的语言使我相信您的确是在谈论黄昏和薄暮。”
“好吧。”我说.“就算是黄昏的语凋好了。”
“换一个更好的题目如何?”他还说。
“好的。”说话时我心里恨得痒痒的。
“黄昏语调、”他嘴里老在念叨这个词,“您可以这么来形容它.只是我想实际写作时还是用白天的语调为好,这是一种反语法。”
“好,我懂您的意思。”我说。
“那么,为什么您不用电脑把文章去处理一下,然后再交给我呢?”
我回家时,丽碧正在洗盘子,她中等身材,看上去温文柔顺,金发碧眼,总带着戈提奇星人那种略显烦恼的神情。这时从起居室传出一些奇特的声响,我向丽碧投去疑问的目光,而她只转了一下眼珠,耸了耸肩膀。于是我朝里面伸了一下头,发现里面有两个人。
我一言不发地回到厨房里对丽碧说:“他们俩是什么人?”
“他们告诉我说名叫拜尔森。”
“都是外星人吗?”
她点点头:“不过不是我这样的外星人.对我来说他们也是外星人。”
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在外星人之间彼此也可能是外星人。
“他们在这里干什么?”我问。
“他们没讲。”丽碧说。
我又进了起居室,拜尔森先生正坐在我的安乐椅上读晚报,他大概只有三、四英尺高,一头桔黄色的头发。拜尔森夫人也是这么高,也是橙色头发,她正在编织橙绿交替的织物。我一进去,拜尔森先生就急忙从椅中站起。
“您是外星人吗?”我坐下来问。
“是的。”拜尔森说,“我们来自卡佩拉星球。”
“你们到我家里来干什么?”
“他们说这没有什么关系的。”
“此话是谁说的?”
拜尔森耸了耸肩,一脸的糊涂表情,这种表情我已经司空见惯了。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强调说。
“当然是您的。”拜尔森说,“谁也不会否认这一点,但是您就不能分一点给我们住吗?我们的个子并不大。”
“为什么非得住在我这里?为什么不到别家去住?”
“只不过是凑巧罢了,我们喜欢这儿。”拜尔森说,“而且现在已经把它当成我们自己的家了。”
“别的地方也可以当成家的。”
“也许行,也许不行,我们想留在这里。您看,为什么不把我们当成什么甲壳虫,或是墙纸上的褐斑呢?我们可以依附在这里,卡佩拉人是不会碍手碍脚的。”
丽碧和我并不怎么欢迎他们,但也想不出什么理由非逼他们离开不可。我的意思是木已成舟,而且他们说得也对:他们一点也不碍事。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甚至比我们后来接触到的外星人还要好得多。
事实上,我和丽碧很快就希望拜尔森两口子多少能派上点用处,至少能照看照看家里,防止小偷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