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殿下的脸上写满了委屈,江信又是无语又是焦急,连忙开口解释:“我,我是说的假,假设……”
“你假设你要离开我?”谢泽黑着一张脸,再一次发出灵魂的质问。
“不是,没有!”江信被自家殿下的无理取闹给震惊了,急得连好久不用的手语都比划出来了:【我没有假设要离开殿下,是江星羽的假设,我不想和他白费口舌,才顺着他的话说的!】
比划完,江信又急吼吼地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我没有要,离开殿下,不会离开,殿下。”
努力又艰难地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江信这才小小地松了口气,随即又在心里轻叹一声,好像第一个困惑自己的问题已经解开了呢。
哪儿有主子因为属下的一句假设性离开就发疯的啊!!
以前那是没多想,现在稍微留意一下,他殿下的表现分明处处都是破绽!
这要是殿下对他没有那种想法,那肯定就是殿下的脑袋被驴给踢了,才会纠结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好像担心被亲人抛弃一样。
很明显,殿下的脑袋没有被踢,那自然就是第一种可能性了。
一想到,自己那么崇拜又敬爱的殿下,和自己一样对对方有着隐秘又不可言说的心思,江信的心里就忍不住冒出一丝窃喜和内疚。
窃喜的是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内疚的是他没有注意分寸,带坏了殿下。
江信暗自懊恼,然后就听到他家殿下用冷漠的声音道:“那就去打他一顿,免得他整日里做些不切实际的假设。”
说起来,江家老子他打过了,这小的欺负他阿信的次数可不比老的少,怎么能把他给忘了呢?
远在江府的江星羽冷不丁得打了个寒颤,周身冒出了一股凉意,莫名感觉到好像有人要害自己……
江信:“……”就,虽然但是,感觉殿下连任性都挺可爱的怎么办?
谢泽还不知道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自家心心念念的小伴读开窍了,再次确认了他阿信不会离开自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道:
“左向阳的判决还算公正,日后江家的事你不用再管了,趁着这段日子闲下来,咱们出去散散心,就去我先时和你提过的温泉庄子,可好?”
“……”有了梦境里的那些画面,江信现在听到温泉庄子这四个字就觉得有些别扭,隐晦地提醒道:“殿下,你还在,禁足。”
然而谢泽离经叛道惯了,早有一套应对圣旨的办法,理直气壮地道:“圣旨只让我在家中反省,那温泉庄子是成年之时陛下送给我的,自然也算是我的家。
在温泉庄子禁足,怎么不叫禁足呢?”
江信:“……”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一时间无法反驳。
虽然谢泽在江信耳边念叨了好几次,可江信原本是不打算惯着他殿下的。
不说别的,听阿福说,陛下上一次在宫里对殿下发了很大的火,若是再让陛下知道殿下对他阳奉阴违,表面上在家禁足,背地里却跑去泡温泉享福,难保不会大发雷霆。
虽然殿下说皇上待他好,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形势所迫,轻易不会放弃他,可圣心难测,还是不可大意。
他记得,在梦里的后期,那位向来宽和仁厚,对殿下视若亲子的皇上,到最后还是对殿下起了忌惮之心的。
然而他打定主意陪他殿下在王府家里蹲,可他殿下偏偏就委屈上了,整日用一种怨念但他不说的表情看着江信,实在是叫人头疼。
没办法,江信本就是个对在意的人尤其乖软的性子,见他殿下这么想去温泉庄子,在心里别扭了一会儿,没拗得过他,到底还是同意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温泉庄子养伤的这段时间,江正初派人来了好几次,有一次甚至还亲自拖着伤腿前来,只希望他看在最后的父子情分上,帮自己求情。
只可惜,人不在。
江正初还想赖在王府胡搅蛮缠,想尽办法要见江信一面:“他不在府中,那我便在这儿等着,等他回来。
断亲书我并未签字,无论是血缘上还是名义上,我都还是他父亲,你们无权阻止我和他见面。
他若是执意不见我,就是不孝!”
“……”王府的下人都要被江正初的嘴脸给气笑了,现在知道公子是他亲儿子了,早干嘛去了?
他们早就得了王爷的吩咐,对待江正初的态度自然不会客气,敷衍地行了礼,皮笑肉不笑地道:“江大人这话可就严重了,公子向来最是孝顺不过,住在王府的时候还经常惦记大人,常常和奴才们说起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