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要忘了当年四海之战,妖族也是淌着血死伤无数历下战功,当年九重天没有守诺,就算没有斩荒,此恨妖族势必记在心间,你们还要多生事端?&rdo;
&ldo;就是因为如此,才更要将斩荒斩草除根,不然等他缓过势来,要成功就难多了!&rdo;
百草仙君实在无语,一屁股坐在昆仑大殿上,唉声叹气。&ldo;你们要除人,且不说他现在是药师宫的弟子,那好歹也是老朽护的地界,你们去那里说动手就动手,杀的还是药师宫的宫上,老朽颜面何在!说什么都要等天帝回来再议!&rdo;
白帝自觉也是理亏,却也气恼,便不好多言,一旁的潇湘仙子见状上前说道:&ldo;仙君莫恼,我等虽去了药师宫动手,但是并未除掉斩荒,这斩荒居然有高人相护,我们三人不是对手。&rdo;
一听斩荒未有事,百草仙君马上站起来,乐呵呵了。&ldo;既然如此,老朽就不打扰了,还望白帝收手,莫要再生事端。&rdo;
待百草仙君走至大殿门口后,又反应过来潇湘仙子说的高人,这是何意?掐指一算,哎呀!药师宫的结界居然被打破了一个阵眼,虽威力减弱但还是有作用的。罢了罢了,一个阵眼换一个高人,一切都要撑到天帝回来再说。想完飘身而去。
大殿之内,白帝却忧心忡忡。
&ldo;你说这相助斩荒之人你们三人联合起来都不对手?可有看出是什么本体?&rdo;
&ldo;弟子惭愧,只是与那人手下一蛇妖和一花妖交手,那人连面都未露,一袭妖风便让我等无法向前踏出半步,实在不知本体为何物。&rdo;
白帝一听,信步走出大殿。&ldo;如此厉害?我要去趟九奚山,找青帝商议。&rdo;
觉非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黑暗中行走,没有灯,他也不觉得黑,要走去哪里也不知道,走着走着面前似乎有个人影,看不清楚,他又快步走向前去,离那个人影一丈之遥就无法再走近了便想出声询问一句,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那人影转过身来,露出了侧颜,额边的一缕长发遮挡住他的眼睛,觉非觉得这面容异常熟悉,又见那人嘴型念着几个字,认真看了很久,心里猜出口型念的有四个字:我名斩荒……
斩荒是人是物?觉非有些头疼欲裂,感觉身上有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窒息感笼绕全身,突然耳边又响起一声又一声如泉水叮咚的呼唤声,叫他醒过来。
觉非睁开眼,一入眼是流萤的面容,亦感觉是她拉着他的手,这时大伙看到宫上醒来,一涌而上,流萤默默退出,觉非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心里有了一丝落寞。
&ldo;我只是晕了一下,无碍,都做事去吧!宋廷去查一下那一家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敢来我药师宫杀人行凶!&rdo;
语闭便把所有人遣了出去,自己起身,心里几度思量。近来怪事太多了,尤其是流萤有一种让他难以言明的感觉。
药师宫中后园有一处凉亭,凉亭衔接着两条长长的楼廊,绕着荷花塘,春风拂来,凉亭四周的白纱随风摇曳。流萤站在凉亭里,老远就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一抬眸,便看见觉非手持一个小木盒子,乘风信步走来,衣摆凌风,长发翻起几缕抚唇而过,待他走近,阳光照在他的眼角,眼里的明珠黑地发亮,伴随长长的睫毛时不时一眨一眨倒影在她的眼里,身体里那颗平静许久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直跳,呼吸急促,似有修炼走火入魔的趋势。
流萤猛地按住自己的胸口,刚要念清心诀调息,就被人扶住,那手修长有力,白皙匀称,以前从未注意这般真切,流萤霎时间忘了调息,两人实在离得太近了,抬眼就看见那颜色好看的双唇一张一合地说话,流萤有些艰难地别开眼,深吸一口气,才听清楚觉非说了什么。
&ldo;……以后遇到危险莫要逞强,我这有药给你涂外伤,内伤我现在给你把把脉。&rdo;说完便直接退下琉萤的袖子,指尖直接接触她的手脉。
觉非的指温清清楚楚传递到流萤身上,刚平静不少的心脏又突突突跳起来,脸上更是一片绯红。
&ldo;你心脉怎么跳得这般快?脸上怎么又……&rdo;觉非好歹从医多年,虽未亲历□□,但也不是一张白纸,见自己的手指裸搭在她的腕上,心中便有一丝明白。
流萤自来了药师宫,从来都不会故意接近他做什么,倒是认真学医,服从安排,做事心细,也许是因为哑的原因,性子内向,纵然样貌出众,还是容易被人遗忘,没有存在感。这和以往那样吵吵嚷嚷,故作姿态的姑娘家很不一样。
&ldo;你这哑病得治了,不然与你说话我都感觉自己在自言自语,不管能治到什么程度,只要能发出声音,也是一大好事。&rdo;
&ldo;内伤我刚看了并没有,这是外伤药,拿回去好好敷。&rdo;流萤低着头没有动作,实则一直在心里默念清心诀。
觉非把小木盒交给她,流萤伸手接过,两人的手指再度交叠一起,那柔软的触觉瞬间流入了觉非心里,他才愣一会儿流萤便拿着药快步跑开了。
&ldo;明日申时我在房里等你,我们开始着手治你的哑病。&rdo;也不知人家听见了没有,觉非说完就站在凉亭一角,看着自己的手,手指细细摩挲。
春风没有停歇过,伴着阳光一直流连在凉亭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