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转着眼珠子四处看了看,轻轻合上门将锁头归置原位。
一个黑色小小一团的身影从墙角里跑过。
有那么一瞬间,虫鸣的身影忽然停顿,不到两秒又高低起伏地演奏起来。
村里东边西边的狗吠声时断时续的……
出了院子,听着四处传来的狗吠声,夜风一吹,小季时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逃出这个村甚至镇里和城里都是不安全的,谁知道有没有上下链条的关系在。
最保险的就是到市里去,找警-察叔叔,帮忙找寻家人。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路边穿梭并不明显,到达镇里小季时已经累到了极致,将近凌晨六点,太阳早已升起。
季时找了个公用厕所洗干净手脚,又想办法跟着人去了火车站,他这个身高还不如三岁儿童的身高,又瘦又小,季时是直接跟在一个中年女人的后面进了站,坐上了火车。
小季时的身体已经完全撑不住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两只手甚至因为身体虚脱一直在发颤,浑身冰凉。
上了火车,他就在靠近厕所那边的走廊坐下来,摸出怀里的半个馒头来啃。
小季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裹着又瘦又黑的小身体杆子,两只小手郑重拿着的馒头早干了,噗噗往下掉着干粉……他就这样如狼似虎地啃着。
火车里一个中年男人拉着行李经过,见状,他站在小季时的面前三秒,皱着眉头又回去了车厢,等再出来,他手里拿了一瓶奶和一个苹果。
中年男人一带头,好几个年轻的小姐姐都可怜他,季时手里一下多了几个面包几颗糖……
小季时红着眼眶,礼貌地对他们说了声谢谢。其实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季时是个有礼貌的孩子,这些人心里的疼惜更甚。
又喝了那个中年男人送的一瓶奶,除了手脚酸痛,季时身上的晕眩感和饥饿感消去了百分之七八十。
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他逃走后,那个女人会不会气急败坏,那个男人会不会把那个女人打死。但这都不在他的怜悯范围之内了。
黑暗地狱,有一个人就好了不是吗?
三小时过后,季时在安市下了车。
季时浑身上下只剩下几个面包,几个糖果,还有一个没吃的糖果,他在车上向别人讨了个袋子都把东西拎过来了。
从破落的村里出来,看到这城市化的一幕,季时眨了眨眼睛,吐了一口浊气,终于出来了。
只可惜,市公-安局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火车站远离市中心,这里距离公安-局至少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虽然附近也有区所属的局子,只不过市里那个总负责的是季时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