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娇抿嘴一笑,毫不在意道:&ldo;那又咋样,我乐意。&rdo;
董香儿瞅着她,又是笑又是摇头。
两人说笑了几句,秦春娇便问道:&ldo;三姐,说正经的,李家的事儿咋样了?&rdo;偶尔闲下来时,她也很为董香儿这门糟心的亲事发愁。
董香儿听她提起这个,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换上了一副愁容。她失神了片刻,向秦春娇说道:&ldo;妹子,姐有个事儿想求你。&rdo;
秦春娇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由问道:&ldo;三姐,怎么了?有什么难处,你只管说。&rdo;
董香儿犹豫了片刻,还是一咬牙说道:&ldo;就是、就是我想跟你借几两银子……&rdo;
秦春娇微微一怔,没想到董香儿竟然是打算借钱。
原来,董香儿将她哥嫂说通之后,杨氏便极力在董家老两口面前劝说,大讲特讲那李家上下不是东西,敢这样欺负董香儿,也是没把董家这亲家放在眼里。
董香儿到底是董家的女儿,那老两口动了恻隐之心,也就答应不逼她回去。但是如果李家要休,要退的彩礼钱,董香儿可要自己出,娘家不管。
董香儿攒了这些日子,还差二两银子,又正巧出了赵三旺的事儿,秦春娇没有出摊,她也就没能赚钱。
虽说李家还没逼上门来,但手里没有足够的钱,她心中就没底,所以今儿开口问秦春娇借钱了。
她看秦春娇一时没有说话,连忙说道:&ldo;妹子,我晓得你家的大钱其实还是峋子拿着,你也当不了家。何况,为着三旺的事儿,你们想必也花了不少银子,我不该开这个口。但我实在……哎呀,妹子你就瞧着,不成就算了。&rdo;
秦春娇摇了摇头,说道:&ldo;三姐,你等我一会儿。&rdo;说着,便出门往屋里去了。
董香儿瞧着她出去,有些惴惴不安。
片刻功夫,秦春娇便自屋里回来了,递给她一方包起来的手帕。
董香儿拆开手帕一瞧,里面赫然是几两散碎银子。
只听秦春娇说道:&ldo;这是咱们一起做生意赚得,不是峋哥的钱。但我手里也不宽裕,只能拿出来这么多,余下的将来咱们开铺子还要用。&rdo;
董香儿吞吞吐吐道:&ldo;可是,这也多了,他们家也没出那么多彩礼。&rdo;
秦春娇正色道:&ldo;三姐,你听我的,多加些钱,把这亲给退了。跟他和离,不让他们家休你。你又没做错啥,凭啥要被休?!&rdo;
女人被休,那就是失了妇德,即便是在乡下,也是难听。虽说被休再嫁的也多了,但凭什么他们婆家把媳妇糟蹋了一顿,还要冠上这种恶名给撵回来?
董香儿一心只想着能摆脱李家,随便他们要休也好还是怎样也好。至于名声,她是顾不上了,甚而连她娘家也没为她想过。
她眼圈红了,拿手背擦了一把,点头说道:&ldo;姐听你的。&rdo;
一切预备妥当,第二天一早,秦春娇便同着董香儿,又推着那小车子到村口老地方摆摊了。
刘氏在家闲着也是无事,也到摊子上帮她们的忙。
自打出了林香莲那档子事,这十里八乡以及路上的行人,人人自危,再不敢乱买街边的东西吃。而秦春娇做生意规矩是出了名的,手艺好,价格公道,东西也干净,大伙便都说在她这儿是保险的,想解馋还是来她这儿。然而,这段日子秦春娇竟然没有出摊,那些食客也还罢了,嘴馋干熬着就是了,但那些操持家务的妇人们可烦恼透了,她们又没地方买豆腐或者豆干了。
所以,这日当秦春娇的小摊子一扎下,那消息便传开了,往日的老客蜂拥而至,女人们抱怨着这两天她们有多麻烦。
秦春娇和董香儿一面陪着笑脸,一面收钱卖东西,忙的不可开交。
刘氏没想到她闺女的生意竟然这么好,也着实吓了一跳。
她原先只当秦春娇是在家闲得慌,所以找点事干干,但瞧着那些食客们夸赞好吃,风卷残云的样子,她也从中体味到了别样的乐趣。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是别的事情带不来的。
秦春娇新做的槐花包子和糕也大受欢迎,大伙都知道藤萝过了季,想着她又要做些什么应季的点心了,她果然不负所望。这也是她这小摊子,能一趟趟勾着人来的原因所在。
到了晌午时候,生意总算清淡了些,秦春娇有些小事,便走开了片刻,将生意交托给了刘氏与董香儿。
这时,路上的行人已渐稀少,摊子上也没多少客人了,刘氏与董香儿便聊着闲话。
往河间县方向的路上,忽然走来两名男子。
这两人大约都是四旬上下,一人身着锦缎华服,头上绾着一支束发的金簪,面容白皙俊秀,手里轻摇着一把折扇。一派斯文作风,气韵脱俗,但那眸子里却似有精光微闪。
而另一人,一身玄色劲装,腰带上悬着一块玉牌,竟还配着一口长刀。这人面色冷峻,双目犀利,周身蕴着一股子内敛的气场,在那锦衣人身后错一步跟着,似是随从。
两人走到摊子前,那锦衣文士瞧着锅里白嫩的豆腐脑,又闻着蒸糕和包子的香气,不自禁的咽了一下,说道:&ldo;这村野摊子上的吃食,瞧着倒也馋人。&rdo;
那黑衣人说道:&ldo;爷,怕不干净,还是别吃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