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她夜夜梦魇,却总是会安稳半宿,以为是身体扛不住,自己昏睡过去。
直到第三天听小木子说圣上丢了玉佩,要严查宫里,人人自危,&ldo;为什么要自危,丢了找到就好了。&rdo;&ldo;这可是要杀头的,圣上的东西岂是旁人能碰的。&rdo;
可她碰了他好多东西,还咬过他都没事,她能感觉到这两天紧绷的气氛。
只浮香阁里,以前晚上闹腾的声音都没了,一片安静,让她更害怕得睡不着,总觉得这里边藏了头凶兽,盯着她看。
她缩在被子里,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更,反正明天言归会来喊她,晚一点也没关系。
突然听到门上有窸窣的声响,接着是开门的声音,她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在乐京她才不怕,绿漪竹漪和阿君会守着她。
不安分的被子被人扯了上来,严严地盖住她,头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抚摸,额上传来温软的触感,过了好几秒才离开。
她能感受到他湿热的气息洒在她额上,有只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握着她的手捏了捏,&ldo;我在。&rdo;
暮江虞听到关门的声音,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好像知道为什么梦魇会跑了,被骗子骗走了,他才不在呢。这么想着却沉沉睡过去,眉眼舒展。
第二天罕见地有些开心,她只当是因为早上有糯米糕吃,甜甜的,甜到心里。
晚上言归喊她,&ldo;你不要关门了,我早晨叫你好久你才醒,以后进来捏你鼻子。&rdo;暮江虞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ldo;好。&rdo;
她本来是想关了门,再用凳子堵上,她才不要他进来,但是言归这么说了,反正大晚上她也看不到他!
楚温沨来时见门只是掩着,没有关上,心里漏跳一拍,快步走到床边,摸着她干干的被子,温热的额头才放下心,气呼呼地捏她鼻子,&ldo;再不关门看我怎么收拾你。&rdo;
他坐在床边,握住她柔软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放进被子里,转身时看到她颤抖的眼皮,站直的身体压下来,伏在她身上。
&ldo;怎么还不睡。&rdo;暮江虞歪头不看他,&ldo;被你吵醒了。&rdo;楚温沨也不拆穿,&ldo;江儿想要我怎么补偿?&rdo;
&ldo;你下去。&rdo;&ldo;好。&rdo;说着掀了被子,压在她身上。&ldo;你!&rdo;&ldo;不是江儿让我下来吗,隔着被子抱你不暖和。&rdo;
&ldo;你下去!&rdo;&ldo;好。&rdo;楚温沨忍着笑把她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上,&ldo;现在喜欢了?&rdo;暮江虞气得揉他脸,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被她揉到变形。
楚温沨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笑意盈盈,等她消停了拉着她的手亲了几口,&ldo;手酸不酸,陪我睡会,你睡着了我就走。&rdo;
&ldo;你走了我就睡着了。&rdo;&ldo;那我来时江儿为什么醒着,害怕?&rdo;暮江虞趴在他胸膛,牙磨着他锁骨,&ldo;再不走我咬你。&rdo;
&ldo;走走走,这是我的皇宫,江儿不用害怕,谁欺负你我替你打他。&rdo;&ldo;就你欺负我。&rdo;&ldo;我再锤几下?&rdo;
&ldo;不用你锤,我自己咬!&rdo;&ldo;好。&rdo;楚温沨摸摸她软软的头发,&ldo;睡吧,我走了。&rdo;
刚准备放开她,外边传来轻微的声响,房门被轻轻开了条缝。他对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搂着腰把她按在怀里,从外看起来就像一个人。
暮江虞有些懵,她也听到门口的声响了,只是他在这,没有怪物会来,她也只认识他,是不是风?
门被轻轻关上,有人在屋子里轻轻地走,还有什么慢慢放在地上的声音。
她本应该害怕,但是身下是楚温沨热热的身体,怎么都怕不起来,搂着他的腰捏他腰上的肉玩,硬硬的,一点都不舒服,嫌弃地咬上他胸前,隔着几层衣衫摸索他。
楚温沨暗了眸子,她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整天撩人不自知。可他舍不得碰她,他希望她早点开窍,把她吃得骨头都不剩。
又希望她一辈子都不开窍,她就像天上降落凡尘的琼浆,他想一点点把她染上颜色,却不愿她明白。
暮江虞突然不动了,她感觉那个人站在床前,她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那人以为她睡着了,没有屏息。
来人是言归,她看着宫里四处搜查的御林军,起了心思,找关系寻了些毒物,趁着晚上放在暮江虞房里。
她这几天处处刁难她,她竟然毫不知情,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傻,让她不关门还就没有关。
她放下装着毒物的陶罐,要出去时又折回来,深深的夜色给她壮了胆子,白日的怨恨与嫉妒燎原似的扩开。
她站在暮江虞床前,朝床上啐了一口,满目怨毒,&ldo;看你长得狐媚样,不知道迷了多少男人,不过是个被人玩剩下的烂货,装什么清高。&rdo;
暮江虞听出是言归的声音,但她蘸着毒的语气让她有些怀疑,耳朵嗡嗡响着,她在说什么?
楚温沨面色阴沉,一只手抚着她背,一只手捂住她耳朵,她心思太剔透,懂得这不是好话,有一日明白了要难受成什么样子。
言归见到她没有反应,胆子越发大起来,她脑子里时时浮现她无双的容颜,凭什么,一个亡了国的妖妃非但没死,还进了宫,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要是她的脸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