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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厉渊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头微拧，像极了一个病入膏肓的孩子。

&ldo;脆弱……&rdo;

亦棠居然在厉渊的身上联想到了这个词。

他这样的人，估计也只有在梦中才会脆弱吧……

&ldo;冷……&rdo;

轻声的呓语，像是露水滴在竹子上，扣动人的心弦。

亦棠放轻了被子，小心翼翼地给厉渊掖着厚厚的被角。

明明平时只着一件单薄的袍子都没喊过一声冷，现在，盖着这么厚的被子，居然说冷么？

亦棠有些怅惘，厉渊这人，实在让他捉摸不透。

厉渊再次醒来时，亦棠已经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站在他的身边。

热气氤氲，亦棠的脸看在他的眼里有些不真切。

亦棠将面轻轻放下，骤然一抬头，看见厉渊正睁着眼睛盯着她，心中一骇。

讪讪地笑道：&ldo;你醒了啊……&rdo;

厉渊挣扎着想要做起来，亦棠刚忙用手去扶。

&ldo;我，睡了多久。&rdo;厉渊眼中一片迷惘。

&ldo;不多啊，才两个小时而已，嗳，对了，你刚刚是怎么了？&rdo;亦棠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两颗闪烁的星星，看得厉渊胸口积蓄的阴霾缓缓消散。

&ldo;没什么，就是有些头晕。&rdo;

厉渊表面风轻云淡，对在梦中经历的一切只字不提。

他梦见了，梦见自己被封锁在荒芜的冰原里，触目皆是冰凉。明明没有一个活人，但是却有绝望而破裂的嘶喊在他的周围响彻，仿佛无数头发狂的巨兽在咆哮，在撕心裂肺的吼叫，一声一声，绝望而破裂。

叫声回荡在冰冷的上空里，经久不绝。

亦棠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她没有追问，而是顺手拿过了放在一旁的那碗肉丝青菜鸡蛋面。

晶莹纯白的面条，泛着油花的汤头，码着绿油油的青菜，黄澄澄的溏心鸡蛋，还有青翠欲滴的细碎葱花。

看起来就令人食欲大增。亦棠做饭的技术别的不怎么样，但是面条绝对已臻化境，因为她从小就在开小面馆的外婆身边长大的。

亦棠把面端到厉渊的面前，厉渊静静地看着亦棠。

亦棠细眉一挑，道；&ldo;别看了，没有你讨厌地香菇。&rdo;说完，就手把手地将碗交了过来。

厉渊没有说话，吃了几口，又抬起头来，忽然嗫嚅道：&ldo;你怕我么……&rdo;

没来由的一句，亦棠以为自己听错了，道：&ldo;你说什么？&rdo;

厉渊瞧着亦棠亮晶晶的眸子：&ldo;你……咳，算了。&rdo;说了半句，忽然又黯然垂下头去。

像个灰心丧气的孩子。

&ldo;不怕。&rdo;亦棠的声音忽然响起，像溪涧里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