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谶,破了落蓉的美梦,跌落现实,与周遭的静谧失了协调,有些个突兀。
落蓉丽目渐沉,幽冷言道:“这话,多说无益。齐思思,你将他捆绑至此,可要当心了,有朝一日,他若变心,杀你,亦毫不犹豫。”
思思绿眸杀气隐现,观之顷刻,又言一语:“若真有那一日……”身子前倾,略高身姿的思思将身子贴近了落蓉,逼人的气势渐次明显言道:“你也是看不到了。因为,我们若刀剑相向那一日,杀你,我定铁了心。”
嗖的,落蓉只觉汗毛站立,根根竖起。这话,令她心生怖畏亦觉,所言极是。
一旦他们真的撕破脸,岂会放了自己?
“你,你不妨现在就杀了我。岂不快哉?”话虽如此,然,唇儿哆嗦,言语轻飘。
“杀你?”思思伸手轻抚落蓉衣领,便是这看似暖心之举,却令落蓉惶恐不安,一时只傻愣,不辩所以。
“你已被弃,便活命了。你该感谢他将你送人。不然,此时,你当是躺在棺材里,成为烂尸一具了。”
实在受不的惊吓落蓉身子哆嗦猛然挣脱开思思,小脸惶色万分,伸手怒指使得衣袖翻飞:“齐思思,你,你还是本性难改。依旧是残虐暴力的性子!”
她残虐暴力?
她不知,落蓉怎的在心里这般看待了她。也罢,害怕,当知难而退。否则,会蹬鼻子上脸,无法无天了。
“落蓉,你不知足。”
落蓉微愣,自己不知足?师兄本就是自己的,若非她半路出现,掠了他的心,怎会令自己这般境地。
然,再多的话她也说尽了,此时,她不想分辨。
“我如何不知足了?”
“知足者常乐,而你只是愁容满面,满腹怨言。怨萧哲待你不够好。怨他未收你做小,怨我横刀夺爱,怨我们不容你。而你却忘了,他不爱你。”
他不爱我?这一句四字犹如寒刃剖开她最后一个念想,和仅存的可怜希翼。羞臊的,令她无地自容,亦清晰明辨。
是的,经历这么多,还不认清这事实,实在自欺欺人到极点了。
可便是知道了,心还是生疼生疼,疼的通体发寒,冰凉彻骨。
唇儿哆嗦着开合数下,却言语不得一字。
她发现。自己已濒临咽哑,只能傻傻的看着眼前女子,那绿眸闪烁,坚定而锋芒。
便是何时齐思思走了,已不知。矗在原处,双目微散,与烛火相应,辨不清微弱的分界线,只管傻了……
思思回返房内又看了眼那呆傻的落蓉背影,遂将门儿紧闭。
转过身脚步沉重的落座桌旁,执茶饮尽,绿眸泛着幽光,不知所思。
良久,方自言语:“世人皆被情所困,我亦无二分别。这痛苦滋味,都尝过……”
忽而心思起伏,脑海中那抹熟悉的英俊优雅满腹算计,爱起她来不管不顾的男人,此刻无比清晰,眉眼甚至呼吸一并清楚的,让她脸红心跳,玉面轻颤。
不由得讨厌自己,没出息,作甚花痴想。
起身来宽衣解带吹息了烛火,令房内余光顿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躺在床榻,却困意全无。
翻来覆去,脑海尽是如潮回忆,回忆与他相识,相恋,相爱的点滴……
思思实在受不的这不受控制的思念折磨,索性又翻身坐起。然,起身了,还是无趣,又躺下。如此反复折腾数遍,终于,熬不过长夜催眠,昏沉间方熟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