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拂晓,城楼上大梁的锦绣旗帜依旧高挂无碍,劲风强嗖,刮不尽淋漓杀场血淋淋的气味,更刮不散活着的人,面临死去亲人的彻骨痛心。
思思徘徊于城墙,一遍又一遍的巡视,强忍作呕,强忍悲痛,将泪水一次次吞落腹中,亦令魅百思不得其解。
“娘娘,你已在这城墙两个时辰了,天气寒凉,快回去吧。”
思思眼瞧着最后一具尸体被将士们抬走,终长呼一口压抑十足的浊气,双手抚上冰凉的城墙,诺诺自语:“你所见每一个生命,都是惊天地的降生。其爹娘在其年幼时皆欢喜疼爱。众生同体,大悲同源。人人皆吾同胞,吾悲亦如母。今时今日之悲惨只想让我记住,天下太平,比何事都重要。”
“娘娘,你已做的极好。战争便是血腥地,千百年来,从未止歇。人心不古,实难调息。欲断战事,亦如痴人说梦啊。”
“不错,人心最难调伏。欲望更如万丈沟壑,实难填平。但,我即生当世,又岂会袖手旁观。金笙,你即为煞星降世,我便灭了你这煞气,否则,对不起每一个死去的将士。与我回山庄。”
言毕飞快旋身,疾走城楼。身后魅还在痴愣,这,这是……
不敢耽搁,只得快步跟随思思下城楼。
……
萧哲与狄川东华傲围坐炭火热饮清茶,毕竟昨夜大战,他们未讨得胜算。
茶香氤氲,伴着檀香袅娜,萧哲一席干净利落的素黑束腰棉衫,与东华傲那白衣素裹,狄川一身青衣款款,倒成就难得静谧和谐之韵。
只是,几人眉宇间总是有几分沉重掺杂,破了这满室舒适。
“金笙与齐宴卞邪身受重伤,没有月余是不会痊愈。这时间,倒是容我等做些事了。”东华傲执杯轻珉,若有似无的闲述而出。
“朕已将香塔尔被金笙射杀一事告知其父。金笙此番,同盟之内必有分崩。”
“我倒觉,金笙负伤,时机不容错过。鬼佬其人甚通医术,有他在,我们不易得手。若将其调离……”狄川言语未完,与东华傲相视,无需讲完,他二人已心意相通,不谋而合。
“不如让家师出面……”
“我们不知,你家师与鬼佬究竟是何种情谊,可以一试,但莫要偷鸡不成反失米。倘若他捉了你家师,来要挟你,岂非贻误。鬼佬其人无儿无女,据我所知,他倒是极想有个一儿半女膝下守候。”
“那依先生的意思……”
“我有一女徒儿,生性倒与鬼佬死去的女儿颇为相似。也正是齐宴卞邪的妹妹,前朝公主。让她混入军营取得鬼佬好感,若被认了干女儿,余下的事便好说了。”
“那不如,我混进去,靠近鬼佬,你们看,可行否?”
一道突兀的生意响彻门扉,引得众人瞧去。正是思思,那道清丽的身影,突然出现。
萧哲想都未想,开口拒绝:“不可。”
人影翩翩而至,东华傲欠身相让,思思敷座而坐。
“思思,莫要逞能,你,决然不行。”便是爹爹狄川亦阻拦。
“那好吧,既然不行,就换个人吧。”思思这番戏耍,引得萧哲半嗔:“又调皮。”
“爹爹,先生,夫君,你们所言我已知晓大概。夫君,还记得我同你所讲,不走常纲之路么?”
“自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