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来电话的时候,白沉刚洗完澡,由于浴室里还残留着些许前一人的沐浴露味道,白沉整个洗澡过程都称不上愉快。他刚吹干头发,烦躁的心情让他重新拿出翻阅了数次的《末日尽头》,书本虽被保存完好,却还是翻旧了一些。这个世界,同类型的书太少,偶然找到这一本,便留在身边了。
白沉与绵绵的房间离得近,窗户也都开着吹着初秋晚风,旁边房间的欢呼声通过风声传来,有些失真,却依然传递着顾青轮愉快的心情。
哪怕看不到,也知道小屁孩接到消息后的状态。
那烦躁感,也稍微驱散了些。罢了,不过是个熊孩子,当真就过了。
那笑声像是传染病一样,白沉紧绷的唇角也微微松了些。
学长好奇问他,为什么独独允许了顾青轮,难道因为卫生全包?之前还有想包白沉一整年三餐的镶金土豪,又算什么。
白沉轻轻抬了下眼梢,朦胧的背景音是绵绵在蹦床的声音,漫不经心地看向夜幕降临的窗外:&ldo;大约,他太蠢吧。&rdo;
既然这么排斥自己,等发现千辛万苦得来的寝室是他的,又是什么表情。
搬、还是不搬?
绵绵发泄完情绪,想到洗衣篮里自己脱下来的衣服还带着股被捂干的雨味,拿着买的洗衣液洗了起来,洗完却连一个晾衣架都没找到,而且他的房间是客房的构造,洗了也没地方晒。
绵绵听到机器运作的声音,打开浴室旁边的小隔间,放着洗衣机和烘干机,烘干机还亮着灯,里面的应该就是白沉换下来的衣服。
他想起,白家好像没看到什么晒着的衣服,看来都是用烘干机的,而这间浴室的这两台,显然是白沉专用的。从这一点也能看出,白家真的没多少在意白沉,如果认真考虑白沉的生活,就不应该把他安排在旁边,这不是压缩白沉的生活空间吗。
绵绵想了想,也不是麻烦第一次了,债多不愁,直接敲了敲另一头连接着白沉房间的浴室门。
咚咚、咚咚。
没回应。
正要放弃时,那头开了门,白沉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个事儿多的熊孩子。
绵绵表示他早就习惯这人的冷脸了,一点影响都没有,堆满笑容,像是完全忘了刚才洗浴室的过节,道:&ldo;白同学,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烘干机?衣服洗好了,明天上学还要穿……&rdo;
白沉垂着睫毛,还是那冷冷淡淡的模样,像是在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绵绵装作没看到,比了下手势,就用一会会,用完我给你消毒。
见白沉没回应,绵绵觉得自己是个有操守的人,不能光吃不干活:&ldo;不然我无条件帮你做一件事做回报,行吗?&rdo;
绵绵的丹凤眼弯成了月牙,潋滟波光,透着独属于此人飞扬的神采,仿佛能穿透任何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