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生吃甜甜花是什么味道”的冕下趁人不注意好奇地轻咬一朵花苞嚼着,闻言扭过头看向身后的黑衣修女。
清秀而温和的少年脸庞因咀嚼而微微鼓动,吉利安娜听到他这样回问道:
“‘拒绝’?”
吉利安娜一愣,片刻点点头:
“…是的,冕下,您明白的,爱戴您的人太多了。
“您不可能做到所有人献的花都接受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做不到?”塞缪尔笑着问道。
吉利安娜一哽,刚准备用怀里已经快抱不下的花来举例子,结果下一秒。
——她和冕下怀里的花都被微风吹起,飘散着。
风将那些花朵托起,打乱,然后在空中编织着一串串花环,漂浮在塞缪尔身旁。
向他献过花的人都沾染上了一点他的元素力,此时那些花们围绕着圈,向四面八方飞散。
片刻,已经离开的、献过花的路人们走在大街上,惊讶地发现自己头顶落下一圈花环。
甚至吉利安娜头顶也落下了一串。
正愣着神,她听到那位高洁的冕下这样说着:
“你说得对,我是该学着去拒绝。”
“不过你知道吗?巴巴托斯大人能够记住所有蒙德人的名字,这证明了祂的崇高与怜悯。
“而我,圣·塞缪尔。
“我是祂的眷属,是祂在大地上的代言人。
“即使做不到像巴巴托斯大人那样伟大,我也应该紧随祂的风,去尽可能地回应信徒们的心。”
听着一旁路人高声的赞美与掌声,看着新的民众前来献花,吉利安娜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驳。
于是她只得低下头,微微提高音量道:“赞美您,圣·塞缪尔冕下。”
塞缪尔见状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刚刚那番话是他学着之前看到的书里面那些名人的架势现编的,他哪能那么心胸宽广。
他当然知道自己接不了所有人的花,最开始那捧风车菊是因为没反应过来所以顺手接了,后来想着反正拿都拿了干脆都拿,顺便拎回去当炼金材料。
不过吉利安娜都这样说了,他也反应过来他不至于缺这点材料,大不了之后问阿贝多老师要,或者向琴团长申请资金自己去买。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把花扔了吧,于是思考片刻,看到路边用来做风花节装饰的花环,就把自己和吉利安娜怀里的花也编成了环。
想着,他不由得为自己反应的迅速感到些许骄傲,微微挺起胸膛。
片刻,他将嘴里咀嚼的花苞咽下去,背负着手继续走着。
嗯…生吃也是甜的。
……
——蒙德城,城南协会区。
冒险家协会蒙德分会的总部。
伤痕累累的、有着小麦色皮肤和墨绿色眼睛的白发少年“嘶”了一声,似乎是被周围激动和热情的老人拍打后背牵扯到了伤口。
不过他并没有露出太痛苦的表情,只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好啦老爹们,我这不是没事嘛…”他开口安慰道,即使他自己全身都是绷带包扎的痕迹,“很抱歉让你们担心这么长时间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你们知道的,我的运气一向不好,谁能想到我被困在一个地脉紊乱的秘境里待了几天,结果出来外面过了几个月嘛…”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以后再冒险的时候我会多加小心的,一定不让老爹们再担心!”
“放心吧放心吧,我没问题的!”
在和养育自己的冒险家老爹们道别后,班尼特继续昂扬着火焰般对冒险的激情,走出了协会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