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血雨中,在死一般的沉寂里,一抹金色倏然闯入人们眼帘。
他们看到伊雯阻隔着血雨,一手端着杯子,另一只手抱着昏迷不醒的芙蓉,朝他们走来。
马克西姆校长急促地呼喊了一声“芙蓉!”,作势就想冲过来,被伊雯看了一眼后,僵在原地。
“她没有事。”
走入了邓布利多等人的防护圈后,伊雯把芙蓉平放在地上,摸了一把沾水的脸,极其平静地说。
“那你呢?”
伊雯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秘银杯平举起来,给众人看。
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都心有余悸,忍不住退了两步。
伊雯问道:“这是西泽尔的杯子?”
“是。”里德尔言简意赅,“能毁掉它吗?”
“没有办法。”伊雯闭了闭眼,语气艰涩,“我试过了……它很狡猾,用的是解溶诅咒。”
闻言,卡卡洛夫的脸皮直接僵住了。
马克西姆惊恐地、磕磕绊绊地说道:“解溶诅咒?是我知道的那个……”
“隐蔽性极强,传导性极强,触发式的诅咒魔法。”伊雯回答道,“中了诅咒的人,会感到精力不济,昏昏欲睡,然后自我认知被抹杀,精神被溶解。”
巴格曼的情况就很像了。
他是成年巫师,不至于和学生们一样上来就沉睡,但“自我认知”、“精神扭曲”这方面,他的症状已初现端倪。
“你的判断没有错……汤姆,诅咒载体的确是他的秘银杯,毁了秘银杯就没事了,可我们不能毁掉它。”
“它很狡猾——在侵蚀了这么多学生的精神后,它并没有直接消化掉,而是把种子封在他们大脑深处,想要绑架全校作为人质。”
这是伊雯一开始就发觉的。
她比谁都要更快地意识到秘银杯的恶性,想要出手破坏掉时,猝不及防的,听到了杯子里震碎耳膜的哭叫声。
无数孩子的尖叫声,哭喊声,重叠交缠在一处,刺耳又诡谲,犹如厉鬼不甘的哀嚎。
杯子和孩子们的精神链接上了,它侵蚀他们,吞噬他们,却也狡诈地绑架他们,让他们充当自己的盾牌,在自己将他们完全消化干净之前,确保无人敢动自己。
“孩子们的大脑里已经被种下了解溶魔法的种子,如若贸然毁掉杯子,它恐怕会引爆诅咒,拖全霍格沃兹陪葬。”
卡卡洛夫恐惧地深吸一口气:“不,这不可能……这都过去一个多世纪了,怎么可能有人的魔法能沉寂封存这么久,还威力这么强……这样的诅咒,难道都不需要代价的吗?”
“不,当然需要。”
塞巴斯蒂安垂下眼睛,静静地思索着什么。
“你们还记得,阿诺·西泽尔是怎么死的吗?”
很奇怪,一个名震世界的黑巫师,那个年代恐怖与死亡的代名词,他的死亡记载却寥寥无几,争论不一,基本都是传说。
像是突然之间,从世界上消亡。
伊雯愣了一下,猛地低头看向秘银杯。
“他总不会——”
她想要伸手去碰杯子,却被比先前更加暴烈的力道弹回,黑暗的魔力再也不压抑自己,属于阿诺·西泽尔的气息再度徘徊于此方天地。
阿诺·西泽尔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