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儿坐在炕上,放下手中缝制的红盖头听着安辰的汇报。
安辰道:“姜家是四大家族之一,近年来却逐渐衰弱。姜老爷子狠辣有手段,但他的后辈却没什么能力,唯一算得上出众的就是现在的姜家大小姐姜馨儿。姜馨儿从小就跟东方家的大少爷东方骁有婚约,只不过那是姜老爷子和东方老爷子口头约定的,东方骁从来没有同意过。
“姜馨儿一出生就备受期望,因为生的美丽,从小就被区别对待,吃穿用度一应是最好的,最好的老师教授,从小就上各种名媛课,而她也因为天资聪颖,气质绝佳,备受赞誉,各种各样的赞扬。姜馨儿也为开始没落的姜家带来了很多利益。
“姜老爷子是一个唯利主义者,在他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利益的,一种是没有利益的。他对小时候的姜馨儿十分严格,只要有一点点过错,都会将姜馨儿打的皮开肉绽。如果姜馨儿的存在不能为姜家带来利益,随时都有被舍弃的风险。她就是在这种极度恐惧自卑,却又极度虚荣的心态中长大的,心灵渐渐扭曲。
“boss,没有查到教导姜馨儿蛊术的神秘人,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拜师的。”
茹儿听罢,深深的沉默了一会儿,对姜洗馨儿这个人了解了个大概,真的是无人不是命运之下的可怜儿啊!
她道:“嗯,我知道了,继续盯着姜馨儿,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来找她。行事小心点,不要打草惊蛇。”
安辰领了命令就出去了。
茹儿看向手中那快要完成的红盖头,神色柔和,低头认真绣了起来。
蓝魅酒吧。
昏暗的厢房内,空气沉闷,满室的酒味。
马文辉瘫坐在沙发上,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觉得用杯子喝不够,就拿起酒瓶使劲儿往嘴里灌,仿佛用的力气大了,那些伤痛悔恨就会减缓似的。
忽然之间,包厢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那男人二十多,眉深鼻高俊俏异常。身上的西装皮鞋价值不菲,一看家里就是有矿的,而且矿还不少。
他看见马文辉颓靡的模样,于心不忍,过来拿开他手里的酒瓶,道:“兄弟,你都这样喝了好几天了,就算有什么烦心事也该消停了吧。”
这人一个歪果仁,居然操得一口流利的中文,说的好像就在说自己国家的母语,没有丝毫卡顿,流畅自如。
马文辉酒精上头,看着克尔斯的脸迷迷糊糊的,不甚清晰,见他抢了自己的酒瓶,不满道:“给我,把它给我!既然你来了,就陪我喝!我心痛,好难受。”
克尔斯给他倒了杯水,道:“你哪里难受?难受找女人不就好了吗?你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一出生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要什么就有什么,普通人穷极一生都在努力得到的东西,他们伸伸手就能得到。
从小锦衣玉食,奢靡放纵,很多东西早已经玩腻了,就算是女人也是,但他们却逐渐生出另一种玩乐的法子。
那就是捕猎。
首先找到一个猎物,用各种方法吸引她上钩,等她心甘情愿满心欢喜之时,再给她泼一盆冷水,将她的希望欢喜一点一点磨灭,让她从高处跌落泥底,痛不欲生。
他们享受的就是毁灭的过程,这样的过程让他们血液奋张流连忘返。
马文辉撩起眼皮看了克尔斯一会,忽然道:“不是!我不是那样的人!!!要去你去!你要是还沉迷捕猎,以后就不要老找我了!”
克尔斯震惊的嘶了一声,道:“你转性了?以前不是玩的挺好的吗?好了,你不玩了就不玩了嘛,干嘛要不认我这个朋友,我们关系那么好。话说自从四年前开始,我就没见你再捕猎过了。为什么呀?不会真的有动了真情的吧?”
马文辉此刻万念交织,满脸红彤彤的,呆呆的出了好一会的神,才喃喃道:“我见到雪儿了。我想弥补……想求得她的原谅,可是她……不理我了,甚至装作不认识我……”
克尔斯双目紧紧盯着马文辉,越看越觉得他就是喝醉了,胡言乱语。
马文辉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微微有些激动的道:“你、你不信我?真的,我见到她了,就是真人,不是幻觉,我还跟她说话了!”
克尔斯抓着马文辉的肩膀,安抚道:“你先冷静一点,好不好?”
马文辉立刻道:“我很冷静,也很清醒!!我就是看见她了!不会认错,也不是长得相似,就是她!”
克尔斯定定的望了马文辉好一阵,道:“兄弟,你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吧?!难怪你自从四年前开始就没有再捕猎了。我记得你那时候的最后一个猎物就是雪儿吧。”
他又疑惑地道:“可是雪儿当时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我们两个亲自下葬的,不会有差错的。就算出了差错,这人已经断气了,还能活吗?她身上没有一块肉是好的,无论如何也活不了吧?”
马文辉也有一瞬间的迟疑,但还会坚定地道:“我不会认错的,她就是雪儿。”
克尔斯看见他这幅样子,实在不忍心打击他。
马文辉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瘫软在沙发上,嘴里喃喃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在朦胧的灯光中,他似乎有看见了他跟雪儿初见的情景,看见了那个曾经跟他一起看过花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