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洗了个澡,也回了自己房间。
坐在床沿用干发巾揉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时,她另一手握着手机查,巴黎与国内的时差是多少。
这是她第一次敢于去查,得到的结论是:六小时。
也就是说,她这里午夜,温泽念那里是黄昏。她等到明早朝阳,温泽念那里是深夜。
她本来想着,要不要给温泽念发条微信,把评估结果告诉她。
只是,人家都已经走了,特意去通知,干嘛呀,臭显摆似的。
孟宁把手机摁了锁屏。本来嘛,温泽念国内那个手机号十有八九也没再用了,想联系也联系不上。
她脑海里永远都印着温泽念所乘的那架直升机腾空而起,温泽念登上直升机的背影,再没回过一次头。
从此,便是晨与昏的距离,昼与夜的错过。
祁晓不是诓孟宁,她是真的每天下班后无事可做时,便在宿舍时装秀。
这天晚上卸了妆洗了澡,迷迷糊糊躺回自己床上时,手机响了。
“喂?”她闭着眼摸到手机,接起来。
对方不说话。
祁晓睁开一只眼,看了眼来电显示。
一个很奇怪的号码,00开头,国外打来的。
祁晓一下子心都紧了:妈呀,别是境外那什么组织打来的,看她长得漂亮盯上她了,要把她拖去割腰子吧!
她刚要直接挂断,却忽然想到另种可能:“gwyh?”
电话就断了。
祁晓捏着手机靠在床头,想了一会儿,毕竟还是怕诈骗电话,没敢给打回去。
又或者说,也许她内心深处觉得,这俩人放过彼此,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温泽念不知道孟宁的评估结果。
她刻意让自己不知道的。她怕孟宁没通过,她会难过。她怕孟宁通过了,她也会难过。
但她一直没有失去孟宁的消息。
孟宁的微信绑着她的亲情卡,每天小小的花一笔,好像证明给她看,自己还在这世上小小的呼吸着。
然后直到有一天,卡里收到了一笔进账。
孟宁先前便问过她卡号。温泽念算了算日子,那是孟宁做完心理评估后的第三天,打进来的钱不多,九十块。
那么应该是,孟宁去某个地方打工的时薪,扣除当天的生活费后,给她打过来了。
那时温泽念坐在路边的咖啡馆里,陈露滋坐在她对面吃着沙拉,絮絮叨叨说着昨天去看高定秀的事。
语带一点抱怨的娇嗔:“这季设计不行,一点都不好买。”
见温泽念埋头瞧着手机,好似微微出神,另一手轻旋了旋耳垂上的钻石耳钉。
“有工作啊?”
“没有。”温泽念把手机摁了锁屏,暂且放到一边。
九十块日薪,和一件外套动辄十多万的高定秀,连她都觉得有点割裂。
孟宁其实可以每个月还她一次钱的,但孟宁很快的把日薪打了过来。好像在告诉她:我通过评估了,可以工作了,你别担心。
“啊!”忽地对面陈露滋低呼一声。
温泽念本来望着街道路过的行人,这时扭头向她望去。
看到她颈间起了淡淡的红痕,正用手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