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半城没想到自己的事情会这样轻易地解决,但那个红衣人又是谁?
余半城不想为这件事烦恼,因为他自己的烦恼仍然没有解决。
谢灵均不会放过自己,自己今后的日子处处是杀机。
陡然间,余半城觉得天下之大,竟无容身之所了。
他在亭中沉思,寂静之中听到了马蹄踏雪的声音。
在这样的天气中,除了仓惶如自己这般的浪子,谁会往路上行走?
一抬头,就看到四匹马,两个人。
一个人穿著一件紫色的披风,紫色的衣衫,脸庞却像雪一样白。
一个人如果穿著同一样颜色的衣服,是一种缺乏审美情趣的表现。
但这个人的衣衫却很合适,好象除了紫色以外,他就不适合任何一种颜色。
这个人当然是卫紫衣。
紫衣是一种高贵的颜色,卫紫衣也无疑是一位很高贵的人。
他身边的骑客却很胖,他的座下马想必也很神骏,但也无法承受他的体重。
这个人披着一件厚厚的银狐大氅,脸上的笑容也很像一只年老得快要成了精的老狐狸。
余半城当然更不会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不但是自己的朋友,更是唯一和余半城拥抱同一个女人的朋友。
就算把他烧成灰,余半城也不会忘记“银狐”席如秀。
如果说,余半城在这世上有不愿见到的人,那么除了谢灵均外,就是席如秀了他现在怎么有脸面去见老朋友呢?
卫紫衣和席如秀的马很快就来到了亭边,这时,亭中已经没有人了。
席如秀道:“我好象看到亭中有人,并且这个人很像余半城那个龟儿子。”
卫紫衣道:“不是好象,而是一定是他。”
席如秀大骂道:“龟儿子太不讲义气,看到我们为什么要溜?”
提起余半城,席如秀就不自禁地想起“龟儿子”这种粗话,因为余半城经常喜欢骂席如秀“龟儿子”。
卫紫衣微笑道:“或许余掌门近日得了美女,怕你和他争,所以一看到你就躲了起来。”
席如秀大笑,道:“应该是这样,龟儿子最小气不过了。”
卫紫衣却皱起了眉头,余半城避而不见,当然是因为其它的原因。
他注意到,亭外的雪地步履凌乱,彷佛这里刚有过一场激战。
卫紫衣跳下马,站在地上,细心地观察着乱雪,他从地上拣了一样东西。
这是一根枯枝,断口如被刀削。
现在是寒冬,树枝因失去水分而干脆,略加力道,就会断裂,除非是内功高深的武功高手,是不可能将树枝这般削断的。
看着树叶,卫紫衣陷入了沉思,席如秀好生纳闷,大当家拣一根树枝琢磨些什么,从树枝上又能看出什么名堂。
“这是剑气。”卫紫衣忽地道:“想不到世上居然有人练成了剑气。”
席如秀吓了一跳,惊叫道:“剑气,怎么会是剑气?”
卫紫衣目光深邃而悠远,似沉浸在一种微妙的境界。
他道:“剑法自华山以降,分为气宗、剑宗,气宗以气御剑,剑宗以剑招取胜,两宗形如水火,纷争不休。”
席如秀道:“可是当年风清扬和令狐冲的故事?”
卫紫衣点头,道:“自令狐冲与风清扬以剑宗之法,杀东方不败于黑林崖,名声传于九州,剑宗也随而为之中兴。”
席如秀道:“大当家虽不是华山弟子,却是偏向剑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