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伊丽莎白港,海风很温柔,宋慧韵难得纵欲早起,一个人在饭厅吃饭,美国那边的大事早已经有人毕恭毕敬汇报完毕,喝完最后一点咖啡,扭头看着巨大的玻璃窗外。
天空还翻着鱼肚白,海面很平静,昨晚正式的上任仪式之后,真正的狂欢才刚刚开始,一只如幽灵般的游艇如同一支注射剂,缓缓注入巨大的邮轮,现在很多人还在温柔乡里吧。
宋慧韵点了一支烟,走到离玻璃窗最近的位置,抱臂看着海面,这片区域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伸手推开一扇正方形的透明窗,海风猛地灌进,水滴状的巴洛克风格黑钻耳环被风吹得乱舞,黑色的卷发也被风吹起。
她吸了一口烟,抖了抖烟灰,虚眼看着外面的风景。
“好久不见,”宋慧韵闻声转头,尤林娜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慧韵姐。”
故人相逢并无万般欣喜,宋慧韵只看了她一眼,转过头继续抽着她的烟。
“慧韵姐,忘记我了?”尤林娜拿起桌上静置着的红色烟盒,盒面上写着BlackStone。
“我不是同性恋,也没有艺术细胞去欣赏你的画。”
宋慧韵仍旧抱臂抽烟,尤林娜看着她的侧脸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释怀地说:“我知道,只是邀请姐看画。”
宋慧韵轻笑了一声道:“你还想害我啊。”
此话一出,尤林娜心中发哽,万年玩味的脸立刻换了表情,只看着宋慧韵的背影,什么都说不出口,她能说什么。
宋慧韵不提,尤林娜,你自己倒是忘记了曾经自己有多么卑劣了吗?
如果说,宋慧韵的少女时代,宋锺念是雨,是递给她伞的爱人。那么尤林娜就是雷暴,是灾难牌局的发牌人。
宋慧韵把烟碾灭在她面前的烟灰缸里,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附身与她平视,纤细的手指帮她把头发抚到耳后。
“我没有忘记那些折磨,怎么样,对你来说是不是最大恩赐。”
尤林娜的眼睛习惯性地向下,看到宋慧韵敞开的胸口,仍旧是那对让她入魔般痴迷的翘乳,只是上面,带着暧昧的吻痕。
宋慧韵看着她,这样的场景只让她想起高中毕业时发现尤林娜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那天,自己曾经爱屋及乌的妹妹,是高中时将她置入深渊的恶魔。
“尤林娜,我说过,我不想见到你,我也不要你喜欢我。”
尤林娜看着她的眼睛,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波澜,是对她厌恶的波澜。
很好,哪怕是厌恶,她也喜欢。
“我喜欢哪用你管。”尤林娜脸上带着笑,她笑起来的样子人畜无害,像一只蓝色眼睛的布偶猫,常年未见紫外线的皮肤泛起潮红,才说完这番话,她自己都觉得起鸡皮疙瘩。
宋慧韵厌恶地推开她,“你不会觉得自己这样还挺深情吧,怎么跟你哥一样。”
“慧韵姐,你知道的,高中以后,我和我哥关系就不好了,我的生母根本不出面宋家的事情,我们不靠宋家,我追到这里,到你面前,一遍遍来恶心你,只是为了跟你道歉。”
宋慧韵看着她的眼睛眼底里什么情绪都没有,仿佛是在以上帝视角看着一只下雨屋檐下渴求主人垂怜的小白猫。
“抱歉,我当初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尤林娜低着头,抠着指甲上的肉。
这些错误不是单个的,是数量词,是很多错误,是几乎能把人完全毁掉的错误,是一个十几岁骄傲的少女无法承担的错误。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