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是打算把簪子直接交给少年,可在最后时刻,心里的恨叫她忍不住用力向那只手的掌心刺去。
烛君燃早就察觉到她的意图,但一动不动,任由她用断簪贯穿了自己掌心。
小姑娘茫然地抬头看他,像是在疑惑他为什么没有躲开。
“落落。”
听到少年叫自己的名字,她立刻松开手,再次退到床角抱着膝盖缩成了一团。
烛君燃自嘲地扯了下嘴角,面不改色地拔出掌心的木簪,和另一半一起握在手里,紧紧攥着。
他和小姑娘中间隔着一张床的距离,他想过去,最后忍下冲动,只冷着声音问:“落落,你的未婚夫是谁,颜烛墨?”
池落现在脑子里很乱,失望,恐惧,不安,只想他抓紧离开,其他什么都不想想。她听到了他的问话,“颜烛墨”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更让她惊恐万分。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之前说了些什么了,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提过颜烛墨的名字。
外面忽然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越来越近,像是要把整个房子劈开一般。
池落捂着耳朵摇头,说话时又带了哭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逼我,我害怕。你走开好不好?你走,你走……”
肩膀的血染红了大片衣衫,掌心的血和着外面的雨声一滴滴落到了地上。烛君燃身子一动,原是想往前,又在小姑娘惊恐地喊声中转身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池落木然地看着他的身影从门口消失,愣愣地看了很久才终于缓过神来。他真的走了,今晚不会有事了。
鼻子一酸,眼泪又开始往下落。她擦了擦,止不住,索性不管了。
外面电闪雷鸣,屋里烛火摇曳。鸣蛇飞到小姑娘面前,想要缠上她的手腕替她疗伤。
池落一惊,立刻抓着它的身子把它甩到了床的另一边:“别碰我,你和他是一伙的,你也走。”
鸣蛇委屈地眨了眨眼,想要再凑过去,但听到小姑娘哭得更凶后,便化成了镯子落到床上。
池落现在看到它就会不由自由地想到先前被少年强迫的一切。她那么信任它,它却帮着那人捆了她的手腕。
“你是他的,你是他派来看着我的。”她捡起床上的鸣蛇手镯,下床踉踉跄跄地跑到门口,打开门,看到站在雨中的少年,用力把手镯扔到了他身上。
手镯在触到烛君燃的身体前又变回了鸣蛇。
池落急忙关上门,不顾手腕有伤,拼着力气把桌子凳子一股脑地都推到门口,死死堵上。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回到床上,不敢睡觉,只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此时稍稍冷静下来后,她才觉得不对劲儿。
为何鸣蛇更听少年的话?鸣蛇封印应当不是她解除的,那在蛇山之时,只可能是少年做的。
这个猜测叫小姑娘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她前前后后想了很多,觉得不应该是,又觉得只有这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