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卡斯没有说话,她只是,发现了马琳的某些不同,和她们上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莉莲安柏一样,这位圣芒戈医院的治疗师恐怕也是位有故事的人。
“你喜欢她吗?”小天狼星低头看他,“嗯?”
“莉莉会喜欢她,”多卡斯眨了眨眼睛,“她喜欢强大温驯的东西。”
“那你呢?”小天狼星看起来也不太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害怕她,”多卡斯摇了摇头,“她是会去索多玛寻找义人的人。”
“一个晦涩的麻瓜笑话,”小天狼星摇摇头。
“大概就是,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女性化的你。”多卡斯开始笑,“你这样的人女性化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没法想象,”小天狼星耸了耸肩,“我不以我的身份为骄傲,但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她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能得到,”多卡斯抚摸着单肩包的织带,“但是不像你,她对自己要失去什么没有觉悟——没有经历过足够的痛苦。而且麻烦的是她还会试图说服别人去接受这一点,你好歹就是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由你来做决定。”有的时候还问都不问。
“我也不觉得我有多痛苦,”小天狼星微笑起来。
“你说是就是,”多卡斯微笑,“毕竟你对痛苦的看法肯定跟我不一样,有些我会觉得苦的东西对你来说是代价。”
“我更喜欢你一点了,”小天狼星开始笑,“你从来不怜悯我。”
“我怎么配,”多卡斯用手肘推了推他巫师袍下面的肋骨,这显然很大的取悦了小天狼星,让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2】
马琳的守护神不是很让人意外,鳄鱼。
多卡斯看着自己有着漂亮环角的瞪羚守护神,它正不安地踢着纤细的前蹄,小天狼星的黑狗和詹姆的牡鹿已经飞快地在教室里互相追逐了,而她的瞪羚显然也很很想加入它们。
和大部女性的守护神是相对温和柔弱的动物不同,马琳的那只尼罗鳄看起来显然更为有力,强壮,有着粗短的四肢和长三角形的吻部,背部的鳞甲凹凸不平,尾巴非常有力。
马琳今天的头发放下来了,披散在肩上,她穿了一件奶油色的珍珠缎花式衬衫,胸前的缎带是优雅的蝴蝶结,这让她看起来女性化了一些,而不那么有职业气息。她正爽朗大笑着,和爱米琳万斯聊天,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工作的褐发女巫显然正在向马琳介绍这类动物的习性,她们比划得很开心。这个场景非常和谐,甚至令人羡慕——年长的,拥有完全掌控自己生活,应对危机能力的女人,看起来生机勃勃。
“你在看她”,小天狼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多卡斯身边。
“嗯”,多卡斯没抬头看他,但是这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让她感到很愉悦,“你喜欢的,金发,白皮肤,大胸”,就像罗默斯塔夫人一样的轻熟酒吧女招待。
“你不喜欢”,这句话的语意很是暧昧,指代不明。
“喜欢咯”,多卡斯用手肘捅了捅小天狼星肋骨,他因为她的突然袭击抖了一下,气笑了,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他们也总不能当着凤凰社所有人的面打闹。
在那天晚一些的时候,多卡斯从占卜教室所在的北塔上下来,路过二楼某个偏僻的角落,看到马琳站在那里,衬衫前奶油色的珍珠缎飘带上下翻飞,她在和窗台上的一只巨大的渡鸦对峙,保护面前一只小小的知更鸟。那只渺小的红雀看起来楚楚可怜,托庇在马琳的掌间,而那只渡鸦则显然虎视眈眈,一等女巫离开就会捕食它。
“何必呢?”多卡斯走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从别人口里夺取食物。”
“她落到我面前了”,马琳看了她一眼——她有一张典型的苏格兰脸,比英格兰人要看着更棱角分明,“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谁看见他死去?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他死去。谁取走他的血?”那是首耳熟能详的童谣。马琳的声音很好听,有穿透力,但也,就到这里为止了。
某种意义上她和小天狼星的确还挺像的?
那种蛮不在乎的态度。
【3】
多卡斯和马琳在凤凰社成立之前就一起执行过任务,到格拉斯哥的乡下去拜访格斯达尔玛奇班。
格斯达尔在19世纪末开始就负责魔法世界中的各项考试,她曾在终极巫师考试中亲自考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变形学和魔咒学。当时,邓布利多用魔杖变出了她从未见过的花样,而从那时起,玛奇班就开始非常尊重他。现在她担任着巫师考试管理局的主管,同时还是威森加摩的重要成员,非常爱护和关心巫师世界的新生血液。
此时凤凰社尚未完全完成征召,邓布利多似乎希望那位老年女巫能加入凤凰社,所以选择了这两位年轻女巫——她们都在newt和owls考试中见过她,似乎也得到了不错的评价和印象。
多卡斯是坐火车去的,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阴云铺在北方苏格兰的天空上。格拉斯哥火车站有玻璃和钢结构天顶,14个月台,爱德华时代的预订办公室和火车信息大楼,是一座巨大的黄砖建筑。马琳就在那座绰号为“高地人伞”的大型玻璃墙桥之下,穿着紧窄合身的机车服饰,带着头盔,抱着胳膊靠在重型机车下面看她,蓝眼睛一如有鸥鸟起落的苍苍北海。